这个婚礼的骨节眼上,罗曼突然间拍桌站起来整个会场目光就刷的一声转向了他。
罗曼的兄长们呆了,特蕾沙这一席也愣住了,弗利翁眼睛睁大了,沙蒂法一转头就看见自己的弟弟站起来手拢起来作喇叭状。
“沙蒂法!揪过他的领带吻他!”
会场有多寂静,别人不清楚沙蒂法清楚得很,罗曼那句话在她耳里震耳欲聋。
罗曼那句“吻他”真的是,全会场最奔放的词汇。
突然之间,她好像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
“快点坐下!罗曼弗利翁会把你的腿给打断的……”
法恩肖多试着联合自己的兄弟把这个突然之间上纲上线的弟弟拉回座位,只是此刻罗曼却很固执的站着。
罗曼的话响亮得可以在会场回荡,宛如一到惊雷。
没人他妈的知道为什么!罗曼突然发疯。
会场开始出现低声议论的声音,这就是罗贝尔克最头痛的,罗曼那种突然之间就发神经的怪病又来了……
“哦……哦!快看!”
就在他们前破后继的,拼命把罗曼按下来的时候,轮到别的桌子惊呼,媞娅露露本来看在冷笑看着罗曼去那边的闹剧时。
特蕾沙突然拍她示意她快看那千载难逢的一幕。
新郎拥吻新娘是常情,他们有的霸道有的温柔,不乏青涩的……只是新娘强吻新郎大家还是第一次见。
罗曼看着自己的姐姐突然走上前几步,一把揪过新郎的衣领下拽,接着踮起脚吻了新郎,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他才挣开自己兄长们的手,放心的坐下,好像在发出惊叹声的那一刻法恩肖多都忘记了把罗曼往下按,他们一个个的震惊得嘴可以塞下鹅蛋。
“操……什么事啊……”
厄卡,坐回位置上突然间摸摸自己的额头,整个礼堂都安静了,沙蒂法的哥哥们清一色瘫坐在他们的位置上。
两个家族的族长眼神都奇怪了。
特蕾沙和媞娅露露也好久不能从那对新人的反转中回过神来。
“沙蒂法!”
特蕾沙缓缓的鼓掌,拥吻的新人隔壁突然间喊了一声,起头的竟然是布达家族一直以严肃冷峻面容示人的弗利翁。
看见弗利翁忘情的鼓掌,罗曼那一桌好像突然活过来般,鬼狐狼嚎声此起彼伏,这不禁让外人怀疑这个家族是不是养了一群狼。
因为有人起头,潮水般的掌声铺天盖地的袭来,新人的拥吻攻守已经轮换了,看着新郎搂着新娘加深拥吻,特蕾沙不知道自己鼓掌的样子在罗曼眼里就像是兴奋的海狗。
她鼓掌的样子有点蠢,也有点可爱。
比起特蕾沙那种被环境感染的兴奋,媞娅露露此时没有鼓掌也没有流露出伤感,她起初只是一惊,接着她好像一个事外人一般安静得看着人间。
媞娅露露如今的态度不禁让人感到疑惑,那个歇斯底里私毁信件,做诅咒娃娃还有对着罗曼睚眦必报的人和现在的她是同一个人吗?
是同一个人,她可以很肯定的说,失心疯的是她现在平静得安详的也是她。
班年瑞卡是一个斯文的男人,可能他流淌着珊文家族的血液,他身上注定没有浮躁的影子,让媞娅露露比喻自己的导师,他像是溪水清澈潺潺。
他的性格不急不缓,不骄不躁,温柔但是安静的一个学者。
此时这个学者形象大变,抱着新娘拥吻久久不撒手。
当媞娅露露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她看着这个男人埋首在卷轴羊皮纸的书堆里,他眉宇间总是有淡淡的愁苦。
老师,为什么总是不快乐?
这是媞娅露露一直埋在心里面淡淡的困惑,班年瑞拉在时间魔法的造诣让贤者塔册封他为——时之贤者。
得到殊荣的班年瑞卡并没有舒展眉头,年纪轻轻的班年瑞卡额头已经有浅浅的抬头纹,送别了自己的导师媞娅露露只身一人来到摩都这个陌生的城市。
她在改变,班年瑞卡也在那段时间改了。
媞娅露露突然之间好像惊醒一般,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这场婚礼已经开场了因为新娘的弟弟一声喊叫,也因为新娘的一个行云流水。
现在媞娅露露置身于一个欢乐的海洋,她望向那对新人,此时的班年瑞卡对她来说相当的陌生,班年瑞卡没有在她面前真正放肆的笑过。
他现在在神职人员还有两族族长之间,抱着自己刚刚合法的妻子笑得像一个放肆的孩子。
媞娅露露记得自己的导师总是笑得特别的含蓄,轻轻的微笑夜里轻轻的咳嗽声,班年瑞卡总是在轻轻的微微的度过日子。
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他轻轻的微笑开始加深,这个忧郁的男人开始变得活泼起来,媞娅露露一开始只是觉得自己的导师更加的阳光了……
后来,她知道了,如果班年瑞卡没有遇见沙蒂法,这个男人还会是一条平和涓涓的溪流,他永远不会变成一条可以胸有激荡的河川。
事实上,他们终究会变得大胆变得无畏变得不像自己,只要他们开了窍,无一例外毕竟他们是男人。
特蕾沙看见罗曼和他的兄长陷入一种狂欢,可能是沙蒂法突然之间拥吻让这个婚礼一下子步入高潮,那群男人们像是赌马赌赢了的人一般,又是吹口哨又是大叫。
他们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他们好像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今天他们很振奋很高兴。
哥哥都是这样的,特蕾沙露出了回忆过去美好的轻笑,她的哥哥也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