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傅雪峰侧身在树后,冷眼观望。
下午课间。方宇墨拉着萧暮雪闲聊“听说罗俊智被你揍了?”
“是又怎样,想说我是野蛮人?”萧暮雪趴在窗户边,望向围满了篱笆墙的院子,“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谁说你野蛮了!”方宇墨的样子又像是生气,又像是解气,“如果当时我在场,我会揍得更狠!”
“就你?”萧暮雪看见了姚慕白的身影,嘴角泛起笑意,“就你这文弱书生的身板,还想英雄救美?古大侠的小说看多了吧?”
“我是说真的,你怎么不信?”方宇墨急了,“谁欺负姚梦芽,我跟谁急!”
咦?萧暮雪扭过头,意味深长地摸着下巴“终于说到重点了!方宇墨,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的心还蛮大的。你确定能登上这座高峰?这可比解最后一道综合题难。”
“行不行我都要试一试。你知道我的心思就行了,不许告诉旁人。”
“那你可要加油了!这座山可不是那么好爬的。要是途中需要帮忙,尽管吩咐,小的乐意效劳。”
“你俩老死不相往来,你怎么帮我?”
“这你就不懂了。棋逢对手,才会惺惺相惜。既相惜,就不会看着对方受辱落难,关键时候是会彼此帮衬的。”
“就像你今天帮她那样?”
“差不多。”萧暮雪直起身子说,“倘若你真有心,就要好好珍惜她。不能学那些烂人,今天这个,明天那个。明明是薄情寡义的负心人,还寡廉鲜耻地夸自己是个多情种。要是让我知道了,绝不轻饶。”
“我哪敢!”方宇墨笑了,“我惹谁也不会惹你这女战神。”
一个面生的男孩子抱着一个布包进来,神色相当慌张。他跑到叶寒川身边,在他耳边嘀咕片刻,放下包裹匆匆走了。
“这人不是文科班的。又在搞啥名堂?神神秘秘的。”
方宇墨压低了嗓门说“他们要去砍人。”
“砍人?砍谁?”
“大姐,你小声点!若他们知道我把这事跟你说了,会揍扁我的。”
“我小声,我小声……那他们要砍谁?原因?”
“理科班最努力最老实的那个男生你有印象没?就是那个营养不良,戴个眼镜,总拿本书边走边看的小个子。他周末上街买东西,不在意和一个混混有身体上的轻微接触。他当时就道歉了,可那混混不依不饶,非说自己被撞惨了,天天等在他回家的路上,等到了就打,打得特别狠。罗俊智知道后就替他出头了。他们约了今天晚上打架,谁输了谁让步。”
“那也不用砍人哪!太夸张了!”
“那混混是凌云镇出了名的恶,跟人打架从不空手,不见血不罢休。若咱们的人赤手空拳上阵,肯定会吃大亏。所以,这壮胆防身的东西必须得有。”
“听你这口气,你们也参与了?”
“特殊时期,摒弃前嫌,调转枪口,一致对外。课本上都这么写了,咱得学以致用,才对得起编书的人和老师的谆谆教诲不是?虽说罗俊智混蛋,终究也还是自己人,况且这次他确实没做错。以咱班长的性格,肯定是要帮的。”
“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不怕楚老师知道了?”
“楚老师?你还真不了解他。为什么咱们班最难缠的人都听他的话,对他尊敬有加?为什么没人敢欺负咱们班的人?就是因为他这个班主任最热血正义、最分是非黑白、也从来不拿老师的身份来压我们。这次的事闹得有点大,他肯定是知道的,不过他好像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你是不知道,以前有一次班长出去打架,他只是说,千万要注意安全,不可以受伤,打赢了最好,打不赢就跑,跑不过了就找地方躲。总之,要全身而退。”
萧暮雪乐了“这老师当的,有意思!”她见叶寒川对着那包东西发了愁,抓了抓脑袋,快步走了过去,“拿来。”
叶寒川拿东西的手紧了紧“做什么?”
“做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萧暮雪嫌弃地说,“瞧瞧你这点出息,连个东西都藏不好。被四眼田鸡的人发现了?”
“是。他们正在搜理科班的教室,估计很快就会到咱们班来。”
“给我。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你打算藏哪?”
“废话真多!”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打架吗?干嘛还要帮我?”
“不然呢?让他们搜出来,眼睁睁地看你们被开除,还牵连楚老师?”
“那也不能让你冒险。”
“啰嗦死你算了!”萧暮雪不耐烦了,把布包夺了过去,“藏东西,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