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眼里似乎泪光闪烁。
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握着红彤彤的野果跑过来问:“大叔,姐姐是坏人吗?”
“不,是个好姑娘。”
“那你还用枪对着她?”
“大叔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愿意为别人牺牲自己。”
“她会!她不救我的话,我早就被那蛇勒死了。”
“做人要知恩图报。姐姐救了你,若将来有机会,你要好好报答她。”
“我会的。”
“跟你爸回去吧,大叔去挖点蘑菇,晚上给你炖肉吃。”中年男人找了根一头削尖的棍子,提了个破烂兜子,钻进了火红狐狸消失的树林。
距离树林几百米的地方,萧暮雪抱着树吁吁直喘。傅雪峰面色如常,撕叶子玩。萧暮雪一边羡慕他的糊涂不知轻重,一边又恨不得换套正常的神经给他。“吓死我了!真是怕啥来啥,咱俩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不会。有我。”
“有你也没用,你没火枪厉害。你呀,以后遇到了危险,能跑就跑,能躲就躲。你没事了,我才能安心。”
“不行。保护暮雪。”
“我不需要你保护。话说,给我水喝的那个人相当眼熟呢!我是在哪里见过呢?在哪里……在……通缉令上!”萧暮捂住嘴,生怕声音太大又招来了谁。
傅雪峰偏了偏头,满脸疑惑。
萧暮雪懒得解释,向山上爬去:“加快速度,我们追大部队去。”隐约听见有人声,她顾不上细想,扯开嗓门就喊领队的名字。对方听见了她的喊声,也是扯着嗓门问话。双方吵架一样一问一答,来回几次才听清楚谁是谁。等两拨人又重新集结时,天已经擦黑了。两位师姐抱着萧暮雪又跳又叫,说着走散后大家的担心和焦虑。
萧暮雪一面感谢,一面为自己的失误抱歉,只字不提狐狸和枪的事。
领队提高嗓门说:“前面就是我们露营的地方了,大家加把劲,到了再休息。”
众人欢呼着,争先恐后向上爬。没爬多远,都停了下来。眼前是绵延数百米枝枝蔓蔓盘绕成团的野藤蔓,藤蔓上长满了坚硬的刺,根本无从落脚。
没有路,怎么过去?
领队成竹在胸,指着藤蔓下的洞口说:“从这里爬进去。”
“不是吧?这要怎么爬?”
“就是。这藤蔓这么密,里面肯定有蛇和小动物,太危险了!”
两个师姐听说有蛇,脸刷的就白了。
萧暮雪说:“这藤蔓的气味是蛇类极讨厌的,有它的地方就不会有蛇。至于小动物,应该也不会有,有也构不成危险。”
“果然见多识广!”领队夸道。“前辈们把露营的地方选在这里也不是没道理的。野人洞周围全是藤蔓,大型野兽和蛇都进不去,是非常安全的。我在前面探路,你们跟着我,别掉队。”他抱着包,匍匐着前进。众人虽有担心,但也无计可施,只
能学着他的样子爬。爬进去才发现,里面还算宽敞,不像想象的那般艰难窄逼。
光线很暗,周遭环境不明。藤蔓的香气如网如织,将夜的颜色提前铺陈在眼前。众人都想着快点爬到尽头,离开眼前的暗境。
萧暮雪想起了那条通往野枫林的荆棘道,想起了叶寒川,想起了很多很多想忘却忘不掉的往事。许久不见,他可安好?还管他做什么呢?如今的他和我,再也没有面对彼此的可能。可是,可是我还是希望他快乐健康,事事如意。我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和过去告别了么?还想从前做什么?从前,从前……从前的我们是那样的无忧无虑。但,那只是从前罢了。一枝长着倒刺的藤条趁她分神的间隙,狠狠地扎了她的手背,疼得她直抽气。
傅雪峰问:“暮雪,怎么?”
“没事。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凭直觉,傅雪峰知道这不是实话,但也没再问。
有人说:“有没有觉得,咱们很像夜袭敌营的勇士?在黑暗中匍匐前进,周围布满了荆棘,某个角落里还有敌人虎视眈眈的监视。”
有了开场白,下文就流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