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重新开始(2 / 2)

少女的审判 酒青 8324 字 10天前

宋璟知道理事长夫人没有开玩笑,她是真的想让他死,用他的死来平息她的怒火,抵偿李元在监狱里受的苦。

他不想死,可他不死,母亲怎么办为了养育他母亲已经受半辈子的苦了,还为了他冲动之下捅伤了李元在监狱里面待了四年多,她才刚刚开始享福,现在却又有可能被他连累。

这一刻宋璟真的后悔了,他想起宋母出狱那天和他说的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都忘了重新开始,可他明知世道不公,却偏偏还要自不量力,否则又怎会是今天这个下场

他好恨,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从一开始他就仅仅只是不想受人欺负,能爬到高处保护他自己和他的母亲而已,可为什么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摆脱不掉这样的困境,甚至到最后还把自己逼上了死路。

良久,宋璟缓缓开口“你怎么保证我死后我母亲是安全的,不再动她”

理事长夫人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活着,我百分百不会让你母亲好过,但如果你死了,倒是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保全你母亲,你选哪一种”

闻言,宋璟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我知道了,希望夫人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理事长夫人的车离开之后,宋璟站在地下车库怔愣出神,良久将奔驰开到了检察院门口,等了一会透过车窗看见宋母的身影,他匆匆下了车,扶住她肩膀来回查看“母亲你没事儿吧”

宋母不明所以,疑惑地问“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宋璟镇定下来,强扯出一抹笑“没事,就是想让母亲来接我下班。”

闻言宋母嗔怪地笑着“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跟母亲开这种玩笑,走吧,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宋璟问宋母“那个来修空调的师傅呢,还在家里吗”

宋母摇头“早都走了,你匆匆忙忙的让我出来,人家修空调的师傅为了避嫌就提前走了,估计怕我不放心,觉得如果家里丢点什么东西说不清楚。”

宋璟嘱咐“妈以后如果你一个人在家,不要随便给人开门,你也知道的我现在当了检察官,说不定暗中就得罪了什么人,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宋母一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当检察官这么危险啊,要不然”

宋璟知道宋母想说什么,连忙开口打断她“我也是随口一说,别担心,妈,以后你就注意一些就好了。”

宋母连连点点头“我知道了。”

宋璟握着方向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点“妈,明天我休假,带你出去逛一逛吧,有什么想买的想要的都和我说,现在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用再那么节俭。”

宋母不想拒绝儿子的好意,笑着点头“好。”

翌日,宋璟带着宋母去了高级餐厅,吃了昂贵的西餐,又去了名贵的奢侈品店,给她买了好看的丝巾。

当初他只能用郑裕侮辱扔在他脚下的钱给母亲买,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可以用他亲手挣的钱让母亲随意挑选,宋母嫌贵,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切,她最后还是挑了名品奢侈品店里边最便宜的东西,一条丝巾,和当初那条一样的粉蓝配色。

宋母笑的合不拢嘴“儿子这条和你之前送我的那条很像。”

宋璟看着母亲唇边的笑容,沉默着,他从不信神,只信自己,可此刻却第一次向神祈祷,希望以后他不在的日子里母亲也能平平安安,开心快乐的生活。

逛了一天街,晚上回去的时候,宋母肉眼可见的疲惫,可宋璟却说想吃她亲手煮的海带汤。

宋母虽然累,但儿子的要求她一向有求必应,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随手翻了翻“没有牛肉和蛤蜊了,我去超市买一些。”

宋璟当然知道冰箱里没有,点点头“好。”

宋母嘱咐“你先去休息一会,我买完回来就给你煮。”

宋璟笑了一下,点点头,他没办法开口说话,可能一开口就会哽咽,他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拥抱一下宋母的冲动,深深地看了宋母最后一眼。

等宋母出了门,他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走到书房从书架上拿出那本厚重的书籍,翻开里面和徐善的合照,拿着这张合照走到了厨房,拧开煤气,红色的火苗燃烧着,他深深看了一眼他和徐善的合照,伸手放到火上点燃,很快就化为灰烬,他又在煤气上放了一锅水,又重新拧了一下,火苗熄灭,可煤气却开着。

宋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侧身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一滴泪。

李元被判刑后只在监狱待了两个月,理事长夫人通过暗中操作买通首尔监狱医疗科长,给他伪造了一份虚假病历,保外就医,中止服刑,只不过为了伪造这份病例,能够获得保外就医的机会,李元在监狱也没少吃苦头,出了监狱之后就直接住进了顶级私立医院的诊疗室。

他出狱后住进病房的当天晚上,理事长夫人便带着徐善去探望他,看见李元的那一刻,徐善浑身血液都在叫嚣着痛快,为了伪造病例,通过身体检查,李元在医院没少吃苦头,整个人快要瘦了一圈,眼窝甚至都有一些凹陷,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穿着病号服,憔悴不堪,徐善和他对上视线,他缓缓张开双臂,眉眼阴鸷“徐善,过来。”

徐善走到他床边,轻轻地抱了他一下。

理事长夫人看到李元这副憔悴的模样,没忍住哭了,一直在默默的流泪“元儿,都是母亲的错,都是母亲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罪,现在好了,没事了,别害怕。”

李元松开徐善,转而紧紧攥住她的手,紧到快要把徐善的骨头捏碎,他看向李母摇摇头“不怪你,母亲。”

理事长夫人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阴冷带着一股扭曲的痛快“你放心,母亲已经替你报仇了,宋璟已经死了。”

李元垂头看向自己和徐善交握着的手,缓缓开口,声音冷沉,耐人寻味“就只有宋璟吗母亲”

听见李元这么问,李母心下一惊,李梁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她在调查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梁儿毕竟是元儿的亲哥哥,她知道自己两个儿子自相残杀的时候很痛苦,也为李梁的心狠手辣,不顾兄弟之情感到心惊,可梁儿也是她的孩子,她又能如何呢

理事长夫人强装镇定,匆匆打断李元,岔开话题“元儿,你在这里住不习惯,明天就回家吧,在家让我家庭医生为你调理身体,母亲看不到你我也不安心。”

李元点点头“好。”

晚上是徐善陪李元在医院里住的,她窝在他怀里,李元抬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在她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缓缓开口,意味深长“这么漂亮的脸,为什么心这么狠。”

徐善环住他的腰,安安静静地呼吸着,揽紧了李元的腰。

李元回到李家别墅之后的种种,加上白天在公司有徐善明里暗里煽风点火,他更坚定加坚定了要除掉他这个亲弟弟的想法,他把他送进了监狱,母亲都能费尽心思的把他捞出来,可见他这个母亲已经偏心到什么地步了,日后如果父亲去世,他甚至都已经可以设想到母亲帮李元掠夺本属于他东西的那幅场面了,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李梁根本就不怕李母和李元知道,因为他有恃无恐,他知道父亲为了培养他在他身上投入了多少心血,父亲不可能放弃他这个最正统的继承人的。

李元在监狱里没少吃苦头,出来之后身体有些虚弱,理事长夫人心疼的不得了,对他呵护备至,嘘寒问暖,连理事长看见他这副安安静静的模样都难得有了几分好脸色,这让李梁越发无法忍受,比起母亲的偏心他更害怕父亲动摇,也不想再等了。

李元每天要吃很多药,但理事长夫人自从发现了李元入狱有李梁的手脚,便开始防备起来了他,甚至连每天家庭医生给李元送过去的药,都要再派人检查一遍。

只是当真的开始狠下心决定要除去一个人的时候,又么可能找不到缺口,他派人把李元的药换了,当然一通过检查的时候还是正常的药,只不过是在通过检查之后通往李元卧室的那段路再换掉。

家庭医生去的时候,徐善正陪着李元,她亲自给李元倒了一杯水,家庭医生将药递给他,他接过毫无防备地送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咽下去,紧紧皱起眉,李元现在特别反感吃药。

医生看着他吃下药后便离开了,徐善睫毛轻颤了颤,温声开口“我去楼下剪两枝花,你屋子里的花该换了,都没有香气了。”

李元看着她扯唇轻笑了一下,他出狱回到李家别墅的这些日子,原来脸上的肉又养回来了一些,鼻梁挺直,轮廓分明,只是眉眼间还透着一股虚弱,褪去阴鸷,笑起来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去吧,我要蔷薇。”

徐善轻嗯了一声,转身出去带上门。

她正在花房里面拿着剪刀剪花枝的时候,透明落地窗外面却传来匆匆杂乱的脚步声,医生护士佣人慌乱地往楼上赶。

徐善慢吞吞地剪下一枝红蔷薇,放在鼻子下轻嗅了嗅,香气浓烈,果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这股味道。

李元死了,死得很凄惨,徐善看见他最后一面是家庭医生和护士拉着担架往外抬他的时候,原本一张白皙好看的脸憋得青紫,嘴角粘着白沫,她故作惊恐,手里拿着的两枝红蔷薇坠落在地上,花瓣被匆匆而过的佣人们踩得零落。

理事长夫人哭的快要昏厥过去,还强撑着一口气质问李梁,语气尖锐又带着癫狂“是你做的吗”

“是不是你做的”

“他是你亲弟弟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好狠的心”

李梁举起手做出被逮捕的姿势,勾唇轻笑“怎么,母亲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要把我也送进监狱吗”

理事长夫人指着他,嘴唇轻轻颤动着,还没等说些什么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李元死了,理事长夫人最后还是屈服了,她就只剩李梁这么一个儿子了,她不可能亲手把他送进监狱,理事长也不会允许的,当初李母为了把李元从监狱里面弄出来,本就给他伪造了虚假的病例,才能中止服刑,保外就医,李元死后,理事长索性也就伪造了一份死亡证明,证明他是因为病例上的疾病突发猝死的,这样所有人都可以撇清关系,李元这个最大的威胁没了,李梁便开始对付李泰

徐善从sk离职,飞往国外念书。

飞机窗外面是漂浮的洁白云彩,头等舱,徐善坐在座位上,低头翻看着手中书页已经有些微微泛黄的诗集。

还是金春洙的那页花

当我呼唤他的名字的时候

他来到了我的身边

成为了一朵花

徐善看的很认真,书页右下方满是竖线,她拿起摆笔,用细白的手握住,缓缓在书页右下方落笔,字迹端正刻骨。

[审判结束]

她握笔很用力,修剪的圆润干净的指甲甚至都泛出玫瑰花色,像是打翻了腮红。

她现在也可以忘记过去痛苦的一切,开始新生活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些番外,都比较短小

1郑母知道郑裕被阉了以后

2宋母知道宋璟死了以后

3李元在监狱里的时候,和宋璟的对话

4徐善去探监徐父

5李泰结局

6所有人都有正常的父母,在充满爱和正确教育下,没有前世仇恨前提下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