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一切都落在了傅竟敛的眼里。他的紧张、放松,傅竟敛一一收入眼下。
他没有再和傅竟安废话,只沉沉道“你好自为之”
警方也给傅竟安做了警告“替罪是犯法的,做伪证、录假口供都是犯法的。”
傅竟安却很坚决。
坚决到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傅竟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太清楚了,平时有点什么小困难,他保证是第一个逃跑的,全都推给爸爸哥哥,什么事儿也不落自己身上他最开心。而这一次,他也的的确确是让他们全都大开了眼界,原来他也有这么勇敢的一幕。就是勇敢的对象实在让人匪夷所思罢了。
傅家一行人离开了警局,没有再浪费心力在傅竟安身上。傅竟安现在就跟中了邪一样,无可救药。
可是一出警局的门,傅竟敛就派了人去调查。
他开始怀疑起傅书宁的身份来。要么,是她身份有问题,要么是傅竟安和她亲生父母之间的关系有问题。
至于是什么样的问题才会使得傅竟安如此死心塌地,他的确是无法想象出来,只能等心腹调查出结果。
林照舒握了握他的手“有吧,里里还在家等我们呢,我要给她做糖醋鱼吃的。”
“好。你也别担心了,公关部这两天都在处理这个事,现在网上的风向已经被扭转回来了。”傅竟敛知道妻子这两天为了这个事一直吃不下饭,即使他也担心忧愁,也忍不住劝解妻子。
林照舒蹙着眉,“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傅书宁这个罪真的被顶了,我也要告她造谣诽谤,散播不实信息”
从前对傅书宁有多疼,她现在就有多恨。
很难相信,一个乖巧可人的孩子,突然就变成了这副面目可憎的模样
他们再不济,也是养育了她多年的人,对他们那样疼爱亏欠的亲生女儿,也不知她为什么狠的下心去说那些话,给他们的女儿造成二次伤害
到了家,傅安里正在研究林照舒养的一盆花。
女儿和花在一个镜头里,林照舒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她的女儿啊,是和花儿一样娇的,这辈子会比花都绚烂的。
哎哟,瞧瞧,和花在一起,颜色也没有被夺去半分。
林照舒爱得不行,走上前去抱了抱她,和她蹲在一起“宝宝,看什么呢”
“前两天看它有个枯叶,今天却没了,我在想是不是我记错了。”
林照舒轻轻笑了起来。她真是不知道女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高冷都是假的,呆萌才是真的。
她解释说“它只是生病了,我给它上了药,它很快就好了,我早上刚把掉下的枯叶拿去丢掉。”
傅安里了然地点点头。
“宝贝啊,你和江京峋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能不能和妈妈说说”林照舒拉起她的手,带着她站起来。
傅安里轻轻“嗯”了一声,不解其意。
“他妈妈,也就是江太太,和我提了几次婚约的事情。”林照舒说着就不大乐意,她的宝贝女儿刚刚找回家,捂都没捂热乎呢,就有人惦记上了,“所以妈妈想问问你的意思。如果不可以,婚约就取消,如果可以,婚约就作数。”
林照舒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就算作数那也得是几年后再提上日程的事情。”
哎哟,想想女儿要嫁出去,她就心疼得心口疼。
傅安里笑了起来,却也不知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她当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傅书宁说的是真的,江京峋的确有婚约,但傅书宁只是个婚约背后的替身,她才是正主。
──不是她是替身,而是傅书宁才是替身。
只是想想,就觉得神清气爽。
不过想归想,答应肯定是不能轻易答应的。
认认真真斟酌了一番,傅安里说“我现在不想想那么多。妈妈,我刚刚捡起画画,我要好好画画,重新追逐梦想,其它的我现在还不想考虑。”
林照舒对女儿的想法,一万个赞同。
“没问题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家里是最支持傅安里的梦想的,画室、画具应有尽有。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得不到的。
好些珍贵的用具还是傅竟敛去淘回来的,他在用行动诠释什么叫女如命。林照舒还记得有个东西是在法国拍卖的,里里看到新闻的时候,也就多看了那么一眼,傅竟敛立马不远万里地奔过去拍下。
真的,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宠女儿的,他好几个朋友都连连调侃,他可真是让他们开了眼界。
傅竟敛是真的把“傅安里”宠成了“傅公主”。
他在尽心竭力地弥补他多年来的遗憾和痛苦。
除了这些外界的,傅安里自己还天天背着画架去找莫长青,莫长青没时间,她就自己背着画架去写生。
有时候恍惚间,她会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大学时,她最充满活力和热爱的日子。
她承认,这是很快乐的,快乐到她几乎乐不思蜀。
池芮打电话幽幽地说“姐姐,你都小半个月没来了。”
傅安里才恍然,对哦,她还有一个工作呢。
说来也真是对不起裴淮阳。
想起裴淮阳,傅安里越想越不好意思,决定打包点宋妈做的糕点去给他。
林照舒陪她一起打包,问“这是要给谁的呀”
傅安里想了想,给裴淮阳安了个身份“是个,救了我一命的人。”
她这话也说不上夸张,裴淮阳的的确确是救了她一命。
而且──
她的眼睛像是穿过时光,看向了很远很远的过去。“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林照舒闻言大骇,唇瓣嗫嚅,却说不出话。她除了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心疼得直落泪,什么也做不了。
她说“有机会,可以把他介绍给妈妈认识一下吗”林照舒忍不住声音里的哽咽,“妈妈想,亲口和他,说个谢谢。”
她话音一落,就死死地咬住了唇,怕眼泪落下。
傅安里笑着说好。
她不曾告诉过别人,裴淮阳曾经从她手上夺过一把刀。那把刀当时要是割下去,哪里还有今天的傅安里只有二十二岁的周以寻。
来到沂城后,随着事情越来越多,他们之间的联系变得前所未有的少。没办法,实在是没时间。
就说这几天,傅安里忙着见莫长青、忙着画画、忙着处理网上的事情、忙着思考怎么对待傅书宁,还要抽出时间和力气来回一回江京峋的消息根本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加上裴淮阳话比江京峋少多了,她没回的话,他会一直静静地等,不会一直发,有时候消息就被挤下去了,她过了好久才发现。
傅安里是个很容易愧疚的人,这一想,愧疚心就拉不住了。
她给裴淮阳发了条消息,约他去「」。
说起来,不比不知道,一比,才发现江京峋未免也太黏人了,除去睡觉,动不动就给她发一条。
傅安里苦恼地想,偏偏每次他发的,都会勾起她想回的欲望,然后就情不自禁地回了。她回一句,他来一句,一来一去的,很容易就聊起来。
唉。
以前怎么没发现江京峋的性格是这样的呢明明以前那么高冷的。她以前虽然有他微信,但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只有有时候遇到事情,她才会趁机多和他聊几句。她发一串,他就回一点点,把“高冷”两个字诠释到极致。
现在俨然颠了个个儿。
不过据盛萤所说,这才叫谈恋爱,不叫单方面暗恋或者单方面追求。
另一方,裴淮阳目光略阴沉地看着手机屏幕,看到是她发的信息,眼神才稍稍和缓。那种变化,明明改变的只是气场和给人的感觉,但是就是明显到肉眼可见。
他的手下见状,悄无声息地松了口大大的气。
这气压,已经低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们最近压力大得头发一把一把地掉,每天都提着个心来上班,生怕一步不慎就踩了个雷。
也不知道是谁发的消息,一下子就能让气压变得正常。
裴淮阳觉得她这时候应该是刚好有空,也没功夫再功夫,抬抬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他则给傅安里去了个电话。
傅安里接起的时候,听到的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怎么样,忙完了是吗”
他知道她最近很忙。
傅安里拿了个曲奇,小口小口地吃着,宋妈笑眯眯地看着她,给她拿来一杯西瓜汁。
在宋妈眼里,傅安里做什么都可爱得紧。
傅安里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和裴淮阳说了,包括今天发生的,刚刚林照舒告诉她的。
所有人都很好奇,为什么傅竟安要对傅书宁那么好,好到有点不对劲了。她也很好奇,“老裴,你说,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呢”
裴淮阳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深邃的眼睛里让人根本看不透。
他轻声喃了一句“爱人。”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可是他们年龄差的也太大了。虽然年龄差的大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也有可能喜欢老牛吃嫩草,但我还是觉得不是这样的,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直觉。”
裴淮阳笑了下,随口道“那就是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
来晚了双更一起发,有木有看得很爽
看在银家这么勤快的份上,留个爪爪再走叭握住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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