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谑,那张脸……」
高大的男子闭上了眼睛,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一边和同样面色凝重的白绝用手势做着简单的沟通,一边用有些意外的口气说道:
「我还以为在你选择戴上雾隐护额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舍弃了家族,村子和过去的一切呢,宇智波止水。」
「或许吧,」宇智波止水不可否置地把手放在了自己背后的短刀上,「但是和你们这些家伙相比的话,我舍弃掉的东西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多了。」
「别搞错了,是木叶先舍弃了我们,舍弃了团藏大人的教诲与意志,无法容忍这一切的我们这才会成为现在的‘根,……可没法和明明还被那么多人期待着,却选择主动舍弃了一切的你相提并论。」
高大男子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把手搭在了白绝的头上。
「想逃?」宇智波止水目光一凝,抬手就对把自己手中的武士刀以高速向着对方投掷了过去。
「我可没兴趣在距离宇智波一族的住地这么近的地方,和你这种天知道是不是真心叛逃了的家伙战斗。」
高大男子听着风声制造出了巨大的岩石盾牌,挡下了宇智波止水的武器投掷,坦然地甩下了一个没什么好指责的理由,然后便与白绝的分身一起使用土遁潜入了地下,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中的森林里,於空气之中尚未消散的,只剩下了他饶有深意的一句话:
「对你们宇智波一族的人来说,木叶弱一点,乱一点,应该可以算是乐见其成的好事吧?」
宇智波止水的表情没有因为对方临跑路前抛下的这句话而产生任何的动摇,稍微等待了一会儿,确定对方已经完全走远了之后,他随手把一脸惊魂未定的宇智波鼬往身边的树墩上一丢,声音冷澹地说道:
「那两个家伙已经离开了,宇智波一族过来找你的忍者距离这片区域也不远了,顺着你来时的方向走,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听着宇智波止水提到了自己来时的方向,刚刚摔了个屁墩的宇智波鼬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顾不得在意自己身上的疲惫与疼痛,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你为什么会……不,不对,我看到的那些痕迹,难道都是你刻意留下来的吗!?」
「反应不错,就是太慢了一点。」宇智波止水侧过脸,血红色的写轮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失望,「如果你在我留下的第三处痕迹那里,就能意识到这些痕迹可能是敌人为了引诱你深入而设下的陷阱,并且转身回去向族人报告的话,我或许会认为富岳先生对你的期待不无道理。」
「但现在看来,他的期待还真是寄托给了一个完全错误的对象……果然,就算是能够窥见未来的眼睛,落在了俗人的手中,也没办法做成什么事情啊。」….
听到这里,宇智波鼬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他至今都还记得父亲在宇智波止水被抓走之后,那仿佛要将自责与悔恨深深地凋刻在眉心之间的神情,还记得父亲因为不惜代价也要换回宇智波止水的提案被木叶驳回时的惆怅与迷茫,更记得父亲在听闻了宇智波止水叛变到雾隐一方去的消息时几乎瞬间灰白的神色……
「父亲他,一直都在为你的事情奔走努力,就算是被木叶驳回了那么多次之后,他也依然是族里最坚定的想要把你从雾隐带回来的那个人……对於一个如此关心、在意你的人口出恶言,这就是你做人的方式吗,宇智波止水!?」
「悔恨,自责,关心,在意……这些东西,能让时光倒转,修正当初发生过的错误吗?」
宇智波止水对视着宇智波鼬的眼睛,缓缓转动的三勾玉写轮眼中,映照着少年那不成熟也不理智,唯独对家人的爱足够纯粹的面孔,缓缓地摇了
摇头,「只凭心意,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独自一人的力量,也无法实现那些远大而美好的理想……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宇智波鼬。」
「可是学会了那么多的你,不也依然选择了背叛一切吗?」
大概是因为宇智波止水非常意外地和自己说了很多有关无关的话题的关系,宇智波鼬原本过分紧绷的心情也随之而缓缓平复了下来,他看着近在冲尺,但却又像是马上就要消失在黑暗之中的宇智波止水,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对方问出了一个让宇智波一族的所有人都非常疑惑,但始终都没人有机会当面问出的问题:
「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宇智波止水?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让所有在意你,关心你,等待着你的人,都那么伤心的事情来呢?难道真的像是族里的一些人所说的那样,你被那个四代水影的邪恶幻术,给永久性地改变了心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