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抽抽噎噎的哭,江慕遥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思索着怎么安抚小孩。
有了
她挂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诱哄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毕竟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这样好不好我们交换,我拿一个我的秘密换你的秘密。”
妹妹哭声渐小,细声细气的发问“可是万一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怎么办”
江慕遥一挑眉,这个小丫头还挺精。“这个秘密是关于你姐姐哦,你不想知道我和你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吗我为什么会帮你请大夫呢”
妹妹露出好奇的神情,但仍有三分犹豫。“那如果姐姐之后对我很生气,你可以帮帮我吗”
江慕遥哑然失笑,小丫头鬼精鬼精的,原来担心的是这个。她爽快答应“没问题,我肯定会帮你的。”
解决掉后顾之忧,季迁欣对着这个漂亮姐姐把内心的话吐露的干干净净。
“其实,姐姐不是我亲姐姐。”
江慕遥一惊。
季迁羽的过往向江慕遥掀开一个小角。
在季迁羽很小的时候,她被妹妹的父母收养了,直到妹妹出生以后,一家四口曾经有过短暂的快乐时光。妈妈温柔,爸爸幽默,姐姐活泼开朗常常弄出一些有趣新奇的玩具,带着她到处玩。是贫民窟里少有的幸福家庭,直到她的父亲失踪。
家里来了一群人他们肆无忌惮的拿走东西,远处传来母亲的求饶和哀嚎声黑暗中她很害怕,姐姐抱住她。
那是一个冰冷的怀抱。
再后来,母亲就变得怪怪的,经常疯癫癫的对姐姐又打又骂,季迁欣还记得妈妈披头散发的站在家里,拿着藤条发狂般抽姐姐的样子,口中念念有词,不断重复“灾星”这个词。而姐姐也不避不躲,站在原地任由妈妈打骂。
她继续说“在我记忆里,妈妈对她一点都不好,至于灾星的说辞,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姐姐对我很好,还让我不要怨恨妈妈,妈妈生病以前都对她很好。即使是真的,那样的时光也太短暂了,还比不上姐姐养我时间的零头。姐姐每年拿的奖学金有很多钱,养她自己完全足够,但是还要养我就不够了。我已经拖累姐姐够久,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
季迁欣说出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在久远模糊的记忆里,姐姐活泼开朗,随着年岁的增长,姐姐的话越来越少。季迁欣觉得姐姐总是很疲惫,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她。
如果姐姐没有她这个包袱以后,应该活的轻松很多吧。
季迁欣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这反而让江慕遥更觉得酸楚。心疼眼前这个乖巧听话的妹妹,更心疼那个从年幼时期背上生活重担的季迁羽。她很难想象在那段黑暗而漫长的时光里,季迁羽是怎样照顾疯癫的养母、年幼的妹妹,自己还如此的优秀。
心里的情绪像开水一样咕噜噜的冒泡泡,灼热的令人恼火。江慕遥压下心里不断翻涌的情绪,尽量在小妹妹面前保持平和。
她唇角上扬,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我告诉你我的秘密。我忘带了抑制剂,在一群aha面前发情,是你姐姐把我从他们面前带走,送到了校医院。非常的正直。”
对于每一个oga来说,发情期都是一个痛苦而危险的时光,尤其是周围还有aha的情况下。标记oga是刻在aha骨子里的本能,她从来没有奢望一个aha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清醒。
她想不通怎么会有一个aha在偏僻的角落里,遇到发情期的oga,不为所动。那个人还是对她避之不及的新同桌。
季迁欣瞪大了眼睛,“我姐姐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江慕遥对着唯一的忠实小听众绘声绘色的描述那天的场景,开始吹牛“当时对方有好几个aha,还跟我放狠话,我压根没放在心上,那些废物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最后全都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
季迁欣很给面子的“哇”了一声,“江姐姐好棒”
江慕遥眉飞色舞,眼睛里尽是一片得意“那当然”季迁欣作为一个合格的捧哏,往下问道“然后呢我姐姐又为什么救了你”
提到这个,江慕遥一梗,她轻咳了一声,“谁知道就在这时我发情期到了,抑制剂的效果刚过。那些aha就像饿狼一样看着我,而我身上的力气渐渐消退,大脑也变得昏昏沉沉”
季迁欣眼睛一亮,不待江慕遥说完就脱口而出“然后我姐姐出现了哇,简直和漫画里的剧情一样帅气的aha及时出现打跑了坏人,救了美丽的oga”
江慕遥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眼神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声音都多了几分温柔,“是啊,不过和漫画里主角aha光鲜亮丽出场的样子不同,你姐姐当时用校服蒙着脸,样子很奇怪,差点把我吓到,还以为又是一个心怀不轨的aha。”
江慕遥还有更多的话,没有说出口,比如她能猜到季迁羽决定救她应该经过一番内心挣扎、权衡利弊,最后却毅然决然的忽略“弊”,放弃“利”,所以才蒙着脸救人,不想被两边的任何一方认出来。
江慕遥相较于其他伙伴较为单纯,但是成长于那样的环境,见过最多的就是父亲权衡利弊后做出种种“最优”的选择,但季迁羽不是,甚至反其道而行。
望着季迁欣单纯的小脸,江慕遥最后只说出一句话,“我当时在想,这个人好怪,但是还蛮酷的。”
季迁欣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算不上故事的故事里,她抱着江慕遥的胳膊,满怀憧憬地说“我以后要是也能遇到这样一个aha就好了。不对,我不知道会不会分化成oga,假如我分化成aha,也会像姐姐一样保护oga”
江慕遥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说“所以你就别瞎想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