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娜听罢,轻笑了一声。
安寂的开水房里回荡着她放纵轻蔑的笑。
“那我们就试试。”说着,她就俯下身子撩起了魏轻语后颈的长发,“看有我大伯在,我会不会被留校察看。”
魏轻语感觉到自己贴着抑制贴的腺体即将暴露,一直拿着季潇水杯的手紧了几分。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开水房响起,惊起了窗外停着的麻雀。
一树的麻雀叽喳着振翅高飞,藏在其他绿荫里的鸟像是连锁反应一样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
教室依旧安静,笔尖磨过纸页发出窸窣的沙沙声,没有人注意到远处开水房里发生的事情。
除了季潇。
少女在写下最后一个答案的时候丢下了笔,她看着窗外忽然飞起的大片鸟儿心里觉得奇怪。
她一边观察着鸟儿飞来的方向,一边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水杯。
一伸手,却扑了个空。
季潇看着自己本该放着杯子的桌面,猛地从椅子上坐直了。
方才跟那个高一女孩对峙的时候,她好像是把杯子随手放在了女o厕所的洗手台上。
要是被别人发现自己一个aha去了oga的厕所,会被当成变态,叫家长挨批的吧
季潇看了眼挂在黑板上方的钟表,还有十分钟下课。
现在去拿回来,还来得及。
季潇脚步飞快,不消片刻就从最西边的实验班走到了东边的厕所。
即是快下了课每间教室里依旧响着老师们讲课的声音,只有在教学楼最东面的厕所与开水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风从远处的窗户吹过撩起少女的长发,疾走之中季潇似乎还闻到了一丝令她感到不适的味道。
自己走时还开着的开水房,分外突兀的关上了门。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敢拿玻璃瓶砸我你信不信我让我大伯开除了你”
闷沉的声音从紧闭大门的开水间传了出来,那令她不适的味道也在这一刻变得更浓了几分。
是aha信息素的味道
这可不是学校里应该出现的味道。
季潇当即心中一紧,正义感让她一脚踹开了开水房反锁的门,吼道“干什么呢”
微蒙着亮光的开水房里瞬间被阳光涌进来。
在里面的两人纷纷朝季潇这边看去,四目中皆是诧异。
“季潇”刘美娜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季潇懵了一下,面前这个人居然认识自己。
可是自己不认识她啊。
还来不及为这件事抓狂,下一秒季潇的目光挪到房间的另一边,心脏直接漏跳了一拍。
魏轻语正跪坐在一滩泛着红色的水渍之中,手里紧紧的握着半截儿碎掉的玻璃碴子,锋利的碎片直直的冲着面前这个aha。
她被这个aha的信息素压制,浑身颤抖,沾湿了的裙摆衬衣贴在她的身上,狼狈不堪。
只是她依旧脊背挺直着,浑身散发出那如恶鬼一般的可怖。
天空吹起一阵风,厚重的云彩遮住了太阳。
魏轻语眼瞳中的青绿褪去,墨绿的透不进一点光亮,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恨意。
畏惧与怜悯同时交织在季潇心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质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学校不允许aha擅自释放信息素吗”
刘美娜觉得好笑,道“几日不见,你季潇居然开始遵守校规了”
她掸了掸自己肩上的碎玻璃碴,靠在一旁的水杯架子上,理直气壮道“你家这个小贱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动你放这的杯子,我想帮你教育教育,谁知道她气性这么大,往我肩膀上砸了一杯子,疼死人了,你可待好好教训教训。”
魏轻语听着面前这个aha的颠倒是非,眼瞳里又加了几分恨意。
她声音喑哑“我没有。”
只是这像是说给季潇听的话,魏轻语一眼都没有看向她。
她这话是陈述给公正听的。
而季潇从来都不是她的公正。
她甚至可以预料到,季潇会如何借着刘美娜的这个由头把自己关进小黑屋。
然后狠狠的折磨自己一通
“我知道。”
一声格外出乎意料的声音从魏轻语的头顶传来。
季潇伸出了她的手,拉起了还坐在地上的心生绝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