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星澜的声音没有起伏,按在胃部的手也放下了。
南初的担忧却没能放下。
她记得从大学时候开始星澜就有胃病,忙起来时忘记吃晚饭就会疼得脸色发白,头冒冷汗。
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被吓惨了,那种惊慌失措的心情即便现在想起来仍然会觉得后怕。
所以从两人在一起开始,她就主动担负起照顾星澜饮食的责任,勒令星澜必须好好吃晚饭,不可以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胃,甚至还去研究了好多养胃的食谱......
也不知道她离开以后,星澜有没有好好吃晚饭。
不放心地仔细打量了一下星澜的表情,并没有记忆中苍白难受的模样,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冷淡平静。
应该,是没事的吧?
星澜不肯跟她多说话,南初无法求证,只能压下担忧,提筷继续吃饭。
不安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夜里。
南初睡意模糊间被身边人一声闷哼惊醒,听得出对方已经竭力压抑,还是没能控制住从唇缝泄出来。
睡意瞬间散去大半。
南初迅速掀开被子坐起来,按下开关往旁边看去。
星澜整个人弯腰佝偻着整个人缩在角落,被子已经滑到腰间,额头浮起的一层薄汗湿了几缕碎发贴在额头,苍白的脸色和记忆中的模样完全重合,脆弱得不堪一击。
“星澜!”
南初一下慌了神,翻身下床跑到星澜面前蹲下,拨开碎发,指尖下的脸颊一片冰凉。
星澜被她吵出挣扎痛苦的梦境,半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阴影,让他看起来毫无攻击力。
“星澜,是胃疼吗?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南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拉开被子看见他紧紧摁着胃部的双手,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重新拉上被子帮他盖好,南初帮他把渗出鼻尖的汗抆掉,小声说了句我马上回来,掉头跑去客厅找到医药箱翻出胃药,倒好一杯水快步回到卧室扶着星澜坐起来把药吃了,再重新躺下。
病人看起来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眼神有些茫然,定定看着她,柔软得不可思议。
星澜的眼睛很好看,是介於东方人和西方人之间的深邃,上眼皮在眼尾拉出狭长漂亮的弧度,再往下,一双眸子如同一对稀世罕见的黑水晶。
不笑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冷漠凉薄不好亲近的感觉,但是她知道,星澜一旦笑起来,眼尾的弧度就会变成极致的温柔。
曾经的南初自认见多识广,但是第一次看见星澜笑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被迷得七荤八素。
於是勾着星澜的脖子一个劲吵嚷着要让他再笑一次,莽莽撞撞的像个闲不住的兔子,等人真的被她逗笑了,立马踮起脚尖亲上去,在星澜蓄满温柔的眼角留下她霸道的戳章。
“这么好看这么温柔的星澜是我的啦!”她黏着他撒娇耍赖要承诺:“今天是,明天是,往后也是,一辈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