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再死一回,也不可能让人操纵婚姻。明岚听得又是吃惊又是恼火,面上却笑嘻嘻的问:“难道沈夫人见我姐姐这等人才,后悔了?还想与沈公子重续前缘?”
英氏笑容又是一僵,今日郡主亲临,又帮了她一个大忙。令她对儿子求娶琳琅一事更有把握。怎可能再吃回头草要那狐媚子?
她尴尬的笑了笑,道:“那倒不是!”
“沈夫人。”明珠冷声道,“按理法,这些事,请您与我父母相谈。明珠不敢背着父母私定终身。”
说毕,她起身要走。英氏忙唤住她:“明珠——”
明珠回头望她,神色如冰。
“怎么是私定终身呢!”英氏强笑道,“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若有意,我便与你作这个主。”
明珠眉稍轻挑:“我无意。”
英氏呵的声冷笑:“明珠,你不过一个工匠之女。就算小有才干,也不能只想着攀高枝!那人可是难得的人才,又是你母亲定下的缘份——”
明珠失笑:“这事儿,与我母亲有何关系?”
英氏忙向傅嬷嬷做了个眼色。傅嬷嬷捧出一只漆木托盘,托盘上一枚小小的玉锁。玉质莹润,锁头的红线退色。一看即知是有了年岁之物。
“说来话巧。”英氏找回了台词,“这玉锁本有两只。是当年我生安苹时,你母亲派人从京城送来的。安和与安苹一人一只。谁知安和年幼无知,一日出门时,弄没了他的玉锁。”
明岚撇了撇嘴:这是在暗示明珠与沈安和无缘?嗯。是没缘份。
“谁知前阵子,我再度见到了安和当年丢失的玉锁。明珠,你可知它在谁的手上?”英氏越说越顺溜。
瞧着演技渐入佳境的沈母,明珠配合的问了一句:“谁?”
英氏笑容满面的道:“越州城太守次子许伯友。”
明珠哦了声。是他呀。
这两家,竟然为了算计她,凑到一块儿去了。太守夫人陶氏不像是这种不着调的人,想必是许太守那位爱妾宋氏的手笔。
英氏见明珠并无其他表示,又道:“我见了伯友那孩子扇子上的玉坠,一眼就认了出来。说道之下,伯友便提到你与他在东山寺还曾有过巧遇。我当时便在想,这是不是天定姻缘?”
明珠自嘲般的念道:“天定姻缘?”
英氏拍手道:“可不是?许伯友少年英才。家世又好。虽是庶子,但凭着你们两个的本事,何愁将来?”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但明岚可不觉得,英氏会有这样的好心!许伯友配姐姐是还差得远,但凭心而论,他条件还算尚可。
“我却不这么认为呢。”明珠语带嘲讽,“夫人您看。我娘将玉锁赠了沈家兄妹,它们便是沈家兄妹之物。一只玉锁给了沈小姐,一只玉锁又落在许公子手上。这天定姻缘定的,该是这两位才对。啊呀!”明珠似是想起一事,“我险些忘了,沈小姐已经定了亲。这可如何是好?沈夫人,您可要想清楚哪!”
英氏被她几句话说得无言以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脸色难看至极:若不是你害得安苹,安苹何至於嫁个乡绅子弟?
“更何况,方才我也已说明,婚姻之事由父母决定——”
英氏呵呵笑道:“可不是。你母亲已经同意了呢!”
明珠姐妹俱是一惊:什么?
“月夫人。”英氏得意的唤道。“你女儿说了,婚事由你作主。”
明珠的继母,明岚的生母,林芳殊缓步而出,面上欢喜中略带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