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顺脸一白。见明珠这般豁得出去,方才占便宜的小心思立刻退了个干净。只是他一时拉不下面子,尴尬的道:“你一个未嫁人的姑娘,混迹在这种地方,让人占两句口头便宜也是在所难免。这般激动做什么?玩不起,就别来斗珠坊啊!”
周宝宏哈了声,心中更加恚怒:不知好歹的东西!这话是什么意思?把他的周记宝铺当作什么地方了?
“厚颜无耻!”两楼的雅间竹室内走出一名男子。正是欧阳博。他浓眉倒竖,“你自认是个混迹市井的无赖,在座的各位可不认!”
立时有人回应:“就是!咱可是正经人家的良家子弟!”
“妈的,斗个珠也要被人冷嘲暗讽。周老板,你说怎么办!”
肖顺张口结舌。暗骂自己口无遮拦,有些话,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说出口啊!
“你、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又听一男子沉声道:“这儿是周记宝铺,是斗珠坊内第一楼!你一个外乡人既然枉顾我们这儿的规矩,那自然少不得由我们这些本地人好好教训你!”
明珠一瞧,是萧家的萧振林。
谢逸云也缓步而出,依旧扇不离手,轻挥间笑道:“萧兄说得好!月大小姐何许人也?岂能容你这等无赖轻薄!当我合浦无人么?”
明珠向三人点头示意。
肖顺自成名后,还没受过这种气,正要发作时,周宝宏上来打了圆场:“肖老板莫恼。你在我周记出言调戏月大小姐。若传了出去,我周宝宏可没面子应对本地乡亲。”
肖顺羞恼得暗骂:不就一个小女人么?至於你们把她捧成这样?!
欧阳博一心讨好明珠,冷笑道:“即然肖老板对自个儿信心实足,也罢。今日我与谢兄萧兄三家便做个和事佬。只要你赢了月大小姐。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就此绝口不提。但你若输了——”他瞧了眼月明珠的匕首,“年关将近,见血不太吉利。月大小姐,不如换个赌注吧。”
明珠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的道:“听说当年肖老板得过几枚鲛珠?”
肖顺头一扬:“没错!”
“可还有得剩?”
肖顺这几颗珠子的事儿,一度传得沸沸扬扬。他若撒谎,立马就会人当场指出。只好实话实说的道:“我当年寻到六枚鲛珠。卖了四枚。还剩两枚。”
明珠笑道:“既然如此。你若输了。除了两千两的蚌银外,再拿一枚鲛珠与我!”
肖顺叫道:“凭什么?!我赢了什么好处都没有,你赢了倒要我赔颗鲛珠?”
明珠极快的接口道:“也罢。我若输了,便为你做一年的供奉,替你网尽天下名珠,如何?”
肖顺目瞪口呆。
萧谢欧阳三人吃了一惊。余人皆有艳羡之意。
周宝宏暗暗皱眉,事到如今再阻止也来不及了!心底不禁将肖顺骂了个狗血淋头。
萧振林语带嘲讽的对肖顺道:“怎么?月大小姐给你做供奉,求也求不得的美事,你还嫌不够?”
肖顺对明珠在合浦的名声略有所闻。但却没放在心上。总觉得坊间的传闻总有六七分的夸大。月明珠真有本事,也不过就那三四分。他又被众人这么一激,一拍胸脯道:“好!”
周宝宏眉心微紧,极快的在随从的耳边叮嘱了几句。随后上台道:“四十八只珠蚌,第一轮每人限购三只。可少购不可多购。若有余,第二轮价高者得。”
向宁取出三千两银票,正要交交与门口收银的侍女时,明珠却道:“父亲。我们就买一只”。
向宁微露讶异。
明珠冷笑道:“一共只有四十八只珠蚌。
每人三只。若我排名在后,怕是只能挑挑鲍鱼了。”向宁知道女儿心中自有计较。便只付了一千两的银票。
那侍女在一张竹牌上刻下了“月”及“一千”几个字后,款款下楼。
文兰室位於两楼左首第二间雅室。隔壁的海棠苑此时发出些动静。想是客人才到。
明华好奇的往外张望了两眼,只瞧到两个侍卫打扮的男子关上了房门。不禁道:“海棠苑的客人身份不凡,竟有随身侍卫。”
向宁不以为意:“有钱人多请两个保镖也无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