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噗通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道:“大人,我招,我全招!是我拿着月向宁的画象在雷州找到了文记小食的文老板。为了让他帮我指证月向宁,我又设局让文秀才染上赌瘾,文老板为了还债,不得不跟我回合浦。”
文进贤呆住:“你、你们故意——”顿时捶胸顿足,悔之莫及。“爹我对不起你啊!爹啊——”这一回是真哭得撕心裂肺伤心不已。
锺县令惊喜下,忙问:“是谁指使你的?”
男子略略抬头,一脸的无奈:“我,是——”他转头看向谢晓轩。
人群中不知是谁叫了起来:“这不是谢家的家丁阿武么?”
“谢家的人?”
一声谢家的人,众人瞪着谢晓轩,下意识的退开了几步。徒留谢晓轩立在空荡荡的听审区,面目凄厉。
锺县令啪的声惊堂木响:“谢晓轩。你与月向宁有什么仇怨?为何要陷害他?”
谢晓轩目光冰冷的望望北海王,又看向月向宁,嗤的声冷笑:“此人虽是我家中仆从,但是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指使?说不定是他自己与月家有恩怨呢!阿武,你说是不是?”
阿武身子轻颤,想到家中的妻儿,捏紧了拳头,磕头道:“是我自个儿的计划,与家主无关!我,我之前听信谣言……想,想借机敲诈月家。所以才找到让文百田指证月向宁。只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自杀的方式嫁祸月向宁。大人,王爷,家主。小的认罪!”
谢晓轩扬眉道:“总算真相大白。”
锺县令气急,一个小厮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北海王却浑不在意的道:“既然真相大白,锺县令,那便宣判吧。”
谢晓轩却不死心,盯着向宁道:“王爷。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无非是想问月向宁到底与本王有无旧情!”北海王截断他的话,眼底有抹异样的温柔。“方才月明华问得好。人生在世,谁没几段旧情?谢家主,敢问,你还记得韦家的小表妹么?”
谢晓轩足下踉跄,面色如见了鬼般的惊恐:“你、你——”
韦家的小表妹韦依澜,是他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他外祖父当初勾结倭人被处斩后,韦家失势。他接韦依澜在身边,原打算娶她为妻,但是族中的长辈俱不同意。谢家的掌妇怎能是罪臣之后?连他母亲韦氏都送进了家庙呢!最后他只得娶了其他的女子。 韦依澜在他新婚当夜,於韦家老宅悬梁自尽。
而他将失去母亲与韦依澜的痛苦,都加诸到父亲原配穆采玲一系的身上。全然忘记,是他自己始乱终弃,害死了韦依澜。
这段隐密的旧情今日让北海王当众问出,谢晓轩险些神魂俱散。
北海王又对诸人道:“月向宁自京城归家后,本王的确对他们照顾有加。”他顿了顿,“本王也的确与月向宁有旧情。”
此话一出,明珠倒抽一口凉气,明华骇得呆了,更有人捂住嘴巴,抽气连连。
“十七年前。陛下登基,本王受封北海王,赶赴封地。在越州城外,不慎受了重伤。”北海王目视向宁,“是月向宁机缘巧合救了本王。”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啊呀,原来是这样啊!
此旧情非彼旧情。原来是救命之情哪!
明珠听着诸人的议论,只觉哭笑不得:哼!狡猾的家伙!移花接木,偷换概念。
“月向宁对我有救命之恩。”北海王傲然道,“我与他的交情自是不同常人。谢家主,你有何异议?”
谢晓轩牙齿咯咯作响:“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北海王摇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伸手解开外套,拉开雪白的亵衣,露出左胸处一块核桃般的伤疤。
谢晓轩惊讶的眯起眼睛:难道他们,真的猜错了?不,不可能!
“请徐大夫。”陈公公高声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