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诸,言者诸。字韶之。”
诸韶之。
向宁记下了这个名字。他埋头钻进工坊内,金丝拉了一根又一根,缠到手指指尖红肿也不肯停下。
韶之隔日就要过来打个卯,见向宁废寝忘食进展却不大,心中偷笑: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这套首饰是李老头的得意之作,你想轻易仿制那是痴人说梦!
於是在边上大说风凉话:“你行不行啊?若是不行,你不防直说,我和宫里的老头儿们还算熟悉,要不要我帮他们说两句好话,收下你算了?”
向宁恍若不闻。
韶之表示:要的是就这个效果!让月向宁求而不得备受打击!如果他聪明呢,就该开口求自己帮忙。如果他不开窍呢,是他活该错失拜师的良机!自己也算出了口恶气!
可隐隐又有些不安,月向宁心眼太实诚,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三十日,他才踏进作坊,就听见向宁惊喜的叫声:“行了!”
“行了?”他冲到向宁的工作台前,还真见到半只蝶翅,除了没有镶嵌宝石外,花丝的形状与原先那枚完全相同!
韶之抑住心底涌上挫败与丝缕敬佩之意,道:“不错。”
向宁面孔通红,向他深深行了一礼:“多谢,若非有你,我对花丝镶嵌怕是不知还要再费多少精力研究。”他话音刚落,突觉眼前灰暗,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摔倒,韶之急忙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才没让他倒在冰凉的地上。
“喂,你怎么了?”韶之的手掌触到他的头颈,面色微变:该死!
向宁幽幽转醒时,只见烛光明灭中,少年侧坐在他身边,手里正把玩着他刚做好的蝶翅。他微微有些失神,这样看,韶之的侧脸尤其的冷峻,鼻峰坚挺,嘴唇的弧形如刀刻般的完美。
“醒了?”少年抬眼望他,眼底冷光四射,举着蝶翅冷冷的道,“为了它,你还真是不要命哪!”
向宁莫名有点心虚:“我,我以后注意就是。”
韶之突觉烦燥无比:明明是自己故意惹起的事端!这个结果也算勉强顺遂心意,为什么还惹不住要发火呢?
想不通,只好避开。
“你好好休息吧!”
向宁瞧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也有些莫名:他在生气?
一连两个月,韶之再没有来找过他。向宁微觉失落。
这日,月母唤他回家,竟是要为他选妻定亲了。
“你也不小啦。该定门亲事了!”月母慈爱的望着长子,虽然他不如次子会读书,但自他学成手艺开了首饰铺子,家中的进项便越来越多,总体而言,是个能干的儿子!
向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娘看中的是梅家的姑娘。”月母为了长子的媳妇也是千挑万选,“梅家的姑娘,你可还记得?”
向宁微微凝神,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五六岁的小姑娘的可爱面容。
“梅伯伯的女儿梅辰雪?”梅家伯伯与父亲关系颇好。小时候,父亲常带着他上梅家作客。
“正是她。转眼间,你们都那么大了。”
向宁心头急跳了一阵:“我只记得,她小时候长得十分可爱。”
月母了然的拍拍他的手:“三日后,约在茶楼让你们再见一面。”
向宁胀红脸没应声,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