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王起率先出班奏道:「大王,陈王已经携带其女靖平公主率十万大军开进晋陈边境陈仓地带。陈军来势汹汹,请大王察之。」
晋成王一听到陈信,精神不觉振奋了许多,他冷笑一声:「哼,一个目不识丁的匪首竟然也配称陈王,还带着女儿出征,真是天下奇谈啊!哈哈。」他这话头一开,底下的大臣们也开始嗡嗡的议论起来,大多数都是附和晋王嘲笑陈国的。
众人正在纷嚷却听田忆上前奏道:「君上,陈仓河谷乃是膏腴之地,平江大峡谷又是陈国边境的屏障,若是我军能占领平江峡谷,则陈国西南边境便无险可守。到时我国再步步蚕食,不愁不把陈国压缩到西锤荒凉之地。」
晋成王眉头一挑,面带疑惑的问道:「田卿,当日主张和亲的也是你,如今主张进攻陈国的也是你,只短短几日,因何如此反复?」
田忆不慌不忙的对答:「君上,俗话说,谋事要因时因势而变,谋国更是如此。」
「田卿请讲。」
「君上,臣听说,陈国朝野对陈王是怨气充天,说他偏听妻女之言,无子却不敢纳妃生子,喜怒随心,拿国家大事当成儿戏。」
晋成王颔首矜持的说道:「这些本王也有耳闻。」
「君上,还有一事。陈国多数朝臣都有拥立丞相秦元之子为储君之意,但陈王却决意要立自己的女儿靖平公主为储君,如此一来 陈王和秦相之间必定会发生龌龊,陈王勇而少谋,与国政上一向依赖秦相。我们若是从中推波助澜,令事态扩大,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晋国坐收渔利,岂不能妙哉?」
晋成王击案大赞:「好,先生之计妙甚。」接着他目光炯炯的环视群臣:「众卿还有何高见?」
王起再次出班奏道:「大王,臣可以先去陈仓与陈王缠战,然后大王再派得力之人潜入陈国,挑起事端,让他们内外交困,疲於奔命。事态扩大之日,便是我晋军和陈军决一死战之日。」
「好!」晋成王声音高昂的赞道。
「依众卿看,谁可为将?」
晋王话音一落,就见袁寅迫不及待的出班奏道:「父王,儿臣愿往。」晋成王脸上略带些犹豫。
王起看了袁寅一眼,忙奏道:「大王不可,陈信乃是虎将也,陈军常年与鞑子作战,勇不可挡。二公子此去恐怕不妥。」他不说这番话还好,一说登时把袁寅的傲气和怒气全激起来了。他虎目圆睁,怒吼道:「王将军你这话是何意?先灭自己的威风,涨敌人的志气。仗还没打,你就怯战了?你以为本公是你吗?只会做缩头--只会坚守不出。」
王起老脸涨红,无奈而羞愤的说道:「大王--」
「寅儿--」晋成王淩厉的目光扫了袁寅一眼,袁寅忙低头不语。
他的目光又在两个儿子身上扫了几眼,迅速做了决定:「好了,你们别争了,这次就派袁麟爲主帅,袁寅爲副帅,领兵十五万即日开往陈仓。」
王起看看袁麟,再无话可说。
众臣一起齐呼:「大王英明,臣等无异议。」
晋成王满意的摆摆手:「散朝。」说罢,他慢慢悠悠的向后宫踱去,眼中流露出一丝冷傲的笑意,他这么安排实则是别有用意。当然,袁麟气度沉稳冷静可堪大任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因爲他早听密探来报,陈信这次之所以带着女儿出征,就是想借此机会提高女儿在军中的威望,让一介女流统兵,也就只有陈信这个蠢货能做得出来。他可忘不了陈信对自己儿子的侮辱,他有心让对方尝试一下这二子的厉害。
袁麟和袁寅结伴而出,袁寅是兴奋异常:「陈信这个匹夫,爷爷我定打得他哭爹喊娘,生擒他的女儿,看他还敢侮辱我们兄弟!」袁麟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关於晋军的密报很快就摆到了陈梓坤的案头。她认真的研究着地图,蹙眉沉思,不停的勾勾划划。
此次出征,秦元本来安排周通等人随行,但几人一起上表称病。陈梓坤知道对方是不想与自己同行。陈信一听顿时怒了,当下大手一挥:「不去拉倒,老子就不信没了周屠夫,我非得吃带毛猪。」破虏军的不少将士也跟着一起愤怒,这帮老头子太不通情理,一点都不给大王和公主面子。
陈梓坤知道朝野上下都在盯着这场战事,若是她败了,他们更有理由说自己不适合做储君。这是她第一次出征,关系到她在军中的威望,在朝中的地位。她,只能胜不能败。顿时,她觉得肩头沉甸甸的,似有一座小山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