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乱世女皇 赵岷 2276 字 4个月前

陈信一摔袖子,大步流星的往内宫走去。若不是顾及形象,他真想跑着回家。

文丹溪正倚在门口等着他。

刚进府门,他就粗着嗓门嚷道:「丹溪,我回来了!」

文丹溪笑着迎上来,很自然的挽着他的胳膊:「二信--」

夫妻两人携手进屋,其他人立即知趣的全部退下。

「唉……你说这事怎么办?」陈信捉着她的手扑通一下半靠在椅子上。

文丹溪浅笑着,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温声劝道:「先压压吧。也许过几天就知道怎么办了。」文丹溪心中跟明镜似的。这样的大事,自己的宝贝女儿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就等她的谋划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陈信无奈的叹息着。

「好了,先别提这事,你给我说说你们两个在前綫的事情。」

「好,……我告诉你,你不知道咱们的宝儿多厉害,这叫青出於蓝胜於蓝,萝卜开花,一茬比一茬辣……。」陈信一说到女儿和战事,心也不烦了,头也不乱了。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的将当日的情形加油添醋的描述给她听。文丹溪心中既感慨又惊悚:这孩子杀人的手段也太残酷了。而且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第二日早朝,秦元爲避嫌仍然称病不朝,秦府的仆人却送上了秦承嗣的《认罪表》。陈信接过来一看,这哪是认罪表,应该叫《开脱表》才对。秦承嗣很委婉的提出来,本来自己幷无此心,但奈不住众人日复一日的在自己耳边聒噪教唆,再加上谋士华江的挑拨离间。所以才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云云。最后又附上了长长的一串串人名,周通、韩奇等朝中文臣赫然在列。陈信看罢,心中越发失望。二弟怎得生了这么一个既糊涂又没有担当的人。爲了减轻自己的罪过,竟然把自己的恩师拉下水。陈信一语不发的让内侍把《认罪表》发给众大臣看。果不其然,周通和韩奇看完,当下脸色苍白,身形摇晃了几下,险些栽倒。

「大王,微臣……。」

那些被牵连的大臣们扑通扑通全部跪下,个个面如土色。无论哪朝哪代,谋反都是第一重罪,轻则抄家流放,重则诛灭九族。秦承嗣可能不会有什么事,但他们却不一样。

「这……。」陈信一时也不知怎么处置才好,恰在这时,公主府的老内侍进殿高声奏道:「大王,公主殿下,昨晚一夜未眠,赶出两份表章上奏我王。并恳请众位大臣听评。」陈信一怔,摆手示意内侍念出来。

内侍恭敬的接过来高声念道:

本殿才鲜德薄,不守女德,以女子之身鹊占储君之位。以致文臣郁郁,武将喑喑。又因常年在外,不能细察幼弟承嗣之心,致使外敌乘隙,祸起萧墙,幷殃及恩师。……於私,使父母亲族失和;於公,险至国家社稷陷危;以上皆本殿之罪也。……嗣弟年幼无知,又被敌国奸细怂恿,其本无辜;周先生韩先生,一向忠君至上,大公无私,其一生之高洁,国人共鉴,岂会自污其身,做出谋逆之事!其皆无罪,恳请我王明监,梓坤愿以待罪之身担保……

本殿追悔不已,痛定思痛,遂下《罪已书》幷附《请辞表》,梓坤上不能使群臣归心,下不能安抚黎庶,愧对亲人恩师之切切教诲,无顔面对国人之殷殷目光,是以恳切请辞。请父王并众位大臣另立贤君,以免重蹈今日之祸。如此,国家幸甚,百姓幸甚。」

内侍高声读完这两份奏章,大殿内一片肃静。周通、韩奇、吴师道等人则是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丝极端复杂的心绪。两个人,一个是自身有罪却百般推脱,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恩师拉下水;另一个却主动揽罪,恳切求情,谁浊谁明,不是一目了然吗?

那些武将们却没文臣肚中那些弯弯绕绕,他们只知道公主殿下带着他们打了大胜仗,好容易高高兴兴的回来,却遇到义弟要夺家産。有罪的人死不承认,没罪的却要闭门思过,这还有天理吗?那些武将们一个个黑着脸,瞪着眼,无声的抗议着。

陈信却被梓坤这一招弄得不知所措。天知道这孩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他总猜不透。真心认错让位,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是梓坤看上的东西,她定会不择手段的弄到手,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那她是……要是丹溪在就好了,她准能猜出这个小魔头的心思。陈信 痛无比,一时难以决断。

这时,张让李角暗暗对视一眼,张让先出班朗声奏道:「大王,公主殿下其心可嘉,其诚可悯。但另立储君之事万不可行。」

李角和张让一唱一和:「大王,张大人言之极当。众所周知,公主殿下自被立爲储君以来,先是吞蝗退灾,广施仁德於黎民。为人至俭至朴,尊师厚亲,兢兢业业,胸襟开阔,任人为贤。上有苍天降谕,瑞石临水,山颜为之更容;下有黎民拥戴,将士归心,外邦闻之变色。如此圣明之君,千古罕见也,若再议另立储君之事,岂不是上违天命,下失民心?如此,国家将有累卵之危,社稷将有倾頽之险也。请大王明监。

李角的话音一落,和张李同气连声的文臣们纷纷上前附和:「李大人所言极当,臣等附议。」

朱宁程综等人互看一眼,也有样学样,一起拱手道:「臣等附议。」朱程瞪了周通韩奇一眼,眼中的鄙夷和不满不言而喻。

周韩等人参差不齐的奏道:「臣等附议。」

陈信环视众人,沉吟半晌。突然福至心灵的来了一句:「既然众卿执意如此,本王也无话可说。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