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个多时辰后,陈梓坤几人便来到了位於白家村的寓所。白家村只有百来户人家,村庄三面环水,民居全部掩映在蓊郁葱茏的绿林中,不闻人语响动,只听鶏鸣犬吠之声,显得格外清幽。
陈剑所租的这座院落以前是一个游学士子所居,屋后靠山,门前斜对着一片苍苍竹林,长风过林,传来一阵龙吟凤啸之声,确实是个读书清修的好去处。陈梓坤随意打量了一眼便将目光先投向了她的邻居--萧舜钦的住处。萧家别院的门前是一条一丈来宽的清溪,此时却是竹桥吊起,大门紧闭,不闻任何声响。
文杰站在门前遥望着,神色略带激动的喃喃自语道:「多年不见先生,不知他身子可好。」
陈梓坤笑道:「不急,你明日可前去拜访。」文杰点头。
当晚,众人人困马乏,陈梓坤吩咐他们早早歇息。
次日一早,天刚破晓,陈梓坤仍像往常一样准时起床,粗略梳洗完毕,她便慢慢地沿着村子漫步沉思。文杰紧随其后,途中正好遇到两个年轻男子从山上抬水回来。文杰驻足凝视片刻,突然面带惊喜的喊道:「两位可是乐山、乐水大哥?」二人停住脚步,狐疑的打量了一眼文杰,点点头淡然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文杰拱手笑道:「不知两位可记得五年前常给先生送菜送材的猎户兄妹?」
二人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我家公子几日前还提起过你呢。」两人的态度顿时热络了许多。三人边走边寒暄,陈梓坤看了文杰一眼示意她随意,便径自向前方竹林走去。
陈光陈剑随即远远跟上,陈梓坤摆摆手说道:「不必这么小心,你们俩要想法设法跟方才那两人搭上关系。从他们口中顺便套出萧舜钦的行踪。」
两人一起拱手恭敬答道:「遵命。」
文杰当日上午便带着礼品前去拜谒萧舜钦。
陈梓坤一边抚琴一边等着文杰回音。
郑喜听着琴声,略一蹙眉:「殿下可是思乡了?竟奏此悲音?」
琴声戛然而止,陈梓坤皱抚额问道:「思乡吗?不应该是闺怨吗?」
郑喜呵呵笑了两声,她正要出语安抚。恰在这时,听见一阵脚步声,是文杰回来了。
「公子。」文杰笑着拱手,陈梓坤看她面色绯红,神采奕奕,便知道事情进展不错。
「怎么样?」
「先生还记得我们兄妹俩,他请我用了茶点,我将殿下给的美酒奉上,先生一时兴起,就让我陪他饮了两钟……。」
「只是……我委婉的提了我是和公子一起入魏求学,还顺便表示了公子对他的仰慕,但先生幷没有表示什么,也没出口相邀,看样子公子还得再等等。」
陈梓坤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急不急。」
陈梓坤一行人在白家村安顿好后,隔了几日便去了松山书院。书院建在一片开阔的松柏林中,树下石桌石凳错落有致。此时正值天朗气清,学子们纷纷走出学舍,或是捧书朗诵,或是抱膝独吟或是三五成群坐而论道。
陈梓坤带着众人先到书院的主院--争鸣院,争鸣院,顾名思义就是百家争鸣之意。如今的局势和战国时期倒有有些相似之处。四国中,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一套制度,因爲国君秉性的不同,所尊崇的学派思想也大径相庭。像魏国是法儒并重,吴国是独尊儒术,晋国是外法内儒,至於陈国,则不像其他三国那么明显。但把持朝政的也多是儒生。魏文王性格豁达大度,包容性强。极少干涉学院具体事务,而是任其自由发展。是以,松山书院是天下规模最宏大、气氛最自由的一座书院,数以百计的名家学者在这里开馆授学,无数学子不远千里前来求学,聆听教诲。
陈梓坤一路行来,路过儒家学院、道家学院、兵家学院、阴阳家等各家学舍。其中儒家学院是人满爲患,兵家和道家也爲数不少。只有农家相对冷清些。
一连数日,陈梓坤在学院内到处乱窜,她性格豪迈,出手大方,与各家学子也渐渐熟悉起来,这些人中小才颇多,中才已属难见,更遑论大才,而且年纪不大,脑子都顽腐的很。虽则如此,她也算开阔了眼界。
期间,文杰又拜访了萧舜钦几次,陈光陈剑两人也跟乐山乐水两人渐渐熟悉,陈梓坤觉得自己该出手了。
这日清早,陈光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禀道:「小的刚打听到一个消息,萧先生今日要去十里外的何家村访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