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运一脸的惶恐:「他、他駡大王,不,是駡魏军窝囊怯懦,还说,别说是二十万大军,就是再加二十万也拿他索超无可奈何……。」
「好!好!」魏王一脸狞厉,连连叫好。接着他断然下令:「长史拟旨,再发一道征兵令,另外,今年的副副赋税再加两成。」
他的命令一出,众位大臣顿时一惊。继而开始出声阻拦。
「大王,这已是第三道征兵令了。马上就是春耕了,到时田里没有成年男丁耕作,势必会影响今年的收成。」
「大王,百姓的负担已够沉重,怎能再加赋税,当此国运艰难之时,国内不能再乱。」
「……。」
劝阻声此起彼伏。魏王刘昂的嘴角紧抿,显得极爲不耐。最后终於忍无可忍,重重一拍王案:「国运艰难?艰难什么?我大王的七十万大军还对付不了那区区四十万联军?尔等就等着陈晋联军全军覆没的好消息吧!休再聒噪!」说完,他大袖一甩,离殿而去。
堂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魏王的命令一下,魏国朝野再次一片哗然,百姓们更是欲哭无泪。与此同时,苏放和郑喜等人也从河津秘密赶来。
陈梓坤踩着泥泞亲自出来迎接,与苏放同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师弟顾况和孙匡。这两人跟苏放一样出身贫寒,一直在跟随师父游学。两人听说苏放在陈国颇受重用,但迅速赶来投奔。
「草民孙匡、顾况参见大王。」两人深深一拜。
「两位快快请起,寡人早就听说两位大才,今日得见,真乃寡人之幸。」陈梓坤一面热情招待,一面不动声色的观察审视着两人。两人年纪相当,都在二十三四上下。顾况看上去较爲稳重,孙匡却给人一副精明干练的观感。不知怎地,看到孙匡,陈梓坤突然想起了晋王身边的得力谋士王王恢。但这是短短一会,她对两人还不曾深入了解,更不能有先入爲主的印象。因此她压下这种想法,和两人闲谈起来。
萧舜钦默默坐在一旁,有时也会插嘴相问。
众人寒暄闲叙完毕,陈梓坤命令侍卫摆酒设宴,来爲苏放等人接风洗尘。君臣几人直饮到夜深方散。
次日,天气难得放晴。陈梓坤心头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光。萧舜钦觑空问道:「大王觉得顾孙二人如何?」
陈梓坤稍一沉吟,缓缓答道:「本王与他们相处时日较短,等以后再作论断。」
谁知萧舜钦却紧追不舍:「第一观感如何?」
陈梓坤摇摇头:「说不出来。」
萧舜钦却自信一笑道:「大王是不是觉得孙匡和一个颇爲神似?」接着他一字一顿的道:「王、恢。」陈梓坤心头一惊,接着正色道:「本王可没这么想。」
萧舜钦接着道:「孙匡此人和苏放不同,他对功名的渴切太过急切,大王先不要让他对於中枢决策。」陈梓坤默默点头。
萧舜钦语气一转,语重心长的说道:「爲人君者,可以没有行军打仗之才,也可以没有治国安邦之才,只要他有了一种才能,但可以安然无忧。」
陈梓坤极感兴趣:「何种才能?」
萧舜钦郑重的答道:「识人用人之才!只要有了这项才能,则天下之才尽爲大王所用,大王可垂拱而治天下!」
陈梓坤略一思索,很自信的反问道:「这项才能本王没有吗?」
萧舜钦淡然反问:「大王难道有吗?」
陈梓坤:「……。」
萧舜钦脸上现出一丝极轻的笑意,正色接道:「大王虽然有识人之才,但还远远不够。」接着他从袖子掏出一本书拱手递上:「这本《辩经》是臣的外祖所着,臣将它借给大王阅览。」陈梓坤接过来书,猛然想到,谢家族上曾有两人爲前朝皇帝的帝师。这本书应该是谢家几代人的心得记录。只是爲什么只是「借」而不是献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