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我看电影”
“你最喜欢的那场tan90°。”
aha少女站在镜面前列出了个别扭的笑容,一遍遍重复这段话。
她看着自己有点可笑,aha居然能产生害怕情绪,嘴角的笑一点点收拢最后淹没在aha的骄傲中。
少女一头浅色头发梳成老实马尾辫,衣服却松松垮垮。上面还有很多不属于一个十六岁少女高中生的涂鸦,甚至沾了点血迹。
镜面映出她的容貌,浓颜系的桃花眼微微挑起痞气,鼻尖小巧却不秀气,她的五官属于女性深邃那一挂,在素颜的年纪里已经足够吸引人眼球,耳后钉了颗银色耳钉足够痞气。
苏玫瑰皱眉,手抚了抚校服的一角。
“什么时候沾上的”她的食指将血迹晕染成淡淡的粉色在白色的衣尾。
身上的血,苏玫瑰已经见怪不怪,从小跟着狐朋狗友到处打架沾点血再正常不过,更何况这个的年纪的孩子大多把这叫做英雄的血迹。
像是徽章,像是荣耀,也像是无形的炫耀。
苏玫瑰想了想还是把校服外套脱下,又看了看镜子里人的模样。她不太习惯自己这样的打扮,像个呆板的坏学生
“算了。”少女扯了扯皮圈,将头发散落。
敷衍道“明天再试。”
苏玫瑰从厕所走出,门口站了黑皮少年,咧了口大白牙直喊“玫瑰,二次分化成为aha以后是不是那玩意不太好使,上个厕所这么半天”
少年遭遇一拳暴击,捂着肚子哭唧唧“靠,玫瑰你过分”
“我不帮你追oga了”少年委委屈屈。
在这个六性推导的世界,aha依旧占有最高的社会领袖地位,oga地位不高大多为社会照顾的力量弱者。因为弱者需要保护,所以极少有aha会为了获得oga的欢心,做小伏低。
少女刚分化了第二性征,在上厕所的时候,摸自己大香蕉解决问题还是不习惯,她瞪了一脚街边的楼梯,远眺两眼。
灯红酒绿的街道,肉食男女,西装革履的精英地带混了一群校服学生。
方茧咧嘴走近捂着肚子,嘀嘀咕咕靠近“什么啊,不是说了约架在这吗”
“这不是精英街吗胆子都挺大的啊。”
少女笑一声,拍拍少年,后靠路灯。
仰着头,发尾垂到肩“缪狗那东西,哥哥在街尾开了间酒吧。”
“隔着整条街都能闻到缪狗一家子的骚狐狸信息素。”
方茧瞬间睁大了眼“我靠,耍炸啊,怪不得约这。”
“玫瑰,这架可不能打,我怕到时候被我老子一巴掌拍死,他最近跟缪氏好几场官司呢”
苏玫瑰偏偏头,指节点点周遭闪烁不停的招牌“是不能打,但不代表”
少女眼尾瞬间一敛
“不能把他给做了。”
桃花眼蓄了玩意,也蓄满了年轻的暴躁。
方茧见状抖了抖,心里直呼糟糕,玫瑰最忌讳别人耍着她玩,缪狗抢了玫瑰定的票放话说用拳头解决,谁能想到把他们约这。
用他哥哥成年aha的压制力来摆了他们一道,方茧平时机灵可不上这个当“玫瑰,其实也没什么,那个那个数学家的电影票要不还是不抢了吧咋们就躲一次缪狗,换点别的也能追oga吧”
上周玫瑰才坠楼,这身体恢复一半,再弄出什么事。她家那aha的母亲估计得把她打个半死,方茧可不想去医院看望好友。
少女推开方茧,扬扬下颚。
嗓音低垂“阿茧,我不喜欢别人耍着我玩。”
酒吧被砸得粉碎,炸出不少大人物。
“玫瑰你先走别被缪狗他哥哥抓到”
方茧推了一把少女,咳了两声“这特么下手太狠了,我跑这边去我家老爷子律师事务所躲躲”
“我们分开跑,你走那边。”
少女蓝白相间的校服扯得皱巴巴,上面抹了不少血,不是她的就是别人的。
苏玫瑰望着不远处红灯区,嘴角咧了咧血迹。
像是满足,勾出了笑意。
“缪狗,老子让你死。”
方茧又推了她一把“好了,你这暴脾气也不知道跟了谁,快跑”
“他们在那快追”拐角一群低等aha打手寻找味道追了过来,少女呸了一口血。
“真特么是狗”
单手咬开手里的腺体阻隔贴,反手贴上。
穿过层层街角,aha上流社会的红灯区将她的身影一点点吞噬又包裹,少女循着躲避气味的速度跑了十多分钟,身后身影越来越小。
雨却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砸在她在大家被噬菌怕入伤口的延化上,噬菌附着似的隔断了皮肤内的骨节,最后表现在她摔倒街边的结果。
苏玫瑰喘着气,她伸手蜷紧右肩的伤口。
浅金色的头发湿淋淋贴在额头,一到下雨天处于分化期aha的瞳孔会渐渐转变为灰魄色,一眼就能望到底。
她靠着冰凉的墙,咬牙忍住。
伸手到校服口袋,蜷了蜷,像在检查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丢。”
她撑着墙勉强站稳,环顾周围。
这是个贫民窟,平方、没一丝精神力存在,空气中弥漫的只有湿糟糟的泥土味。精英区一条街之外居然是整个社会最低廉的存在,足够讽刺。
少女摸着墙根,走了两步,手里的电话响起。
接通“玫瑰我到躲到老爷子这了,你跑哪去了,我让娇哥去接你。”
“不用了,让娇哥给我送辆超摩,我从贫民窟后街走。”她揉揉脖子,房檐顺着滴了一颗到指尖,被碾成水膜。
那边少年有点着急“缪狗被爆头,他哥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你躲好点明天学校见。”
“玫瑰,票你收好了吧。”
她又伸手摸了摸口袋。
还在。
“嗯。”反手将电话挂断。
苏玫瑰捏紧口袋里抢到的两张tan90°,这两张票她从缪记华手里抢过,就是为了给那个少年,那个满眼怯生生少年,那个她始终放不下的少年。
等待的时间让雨声越来越小,最后只逆着空气薄薄黏在脸上,苏玫瑰靠着墙等了好一会,空气划破死静归为沉默,她慢慢闭眼彻底接受这一切。
一周前生日宴会,彻底分化成为aha的夜晚,十六岁苏玫瑰的aha身体属于人类身体最虚弱的状态。
意外发生,她死了。
被莫名其妙从二十三楼推下,摔成了个见不得人的肉酱。
她醒来后,原本在学校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在十六岁分化后多出了九年的记忆。苏玫瑰的记忆自动衔接到了未来九年,也就是她的二十六岁。
她遇到梁髓之的那一年。
他们遗憾的十年。
帝都一中门口,方茧远远勾着手跑得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