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漂亮(1 / 2)

“玫瑰你去哪”方茧急忙扣着自己的训练服, 跑了两步扯住少女。

苏玫瑰抓着手机“缪狗抓了梁髓之这新闻也是他弄出来的,他想搞我”

“什么”

缪苟确实这两天刚出院,之前就跟苏玫瑰水火不容的, 因为抢票的事又被爆头, 两人之间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方茧拽住苏玫瑰“别呀,别呀,再等等要不。”

两人看了一眼赛场上800米即将到达终点的选手,方茧道“马上就是我们上场了, 要不告诉一班的班主任,让他们班自己去解决”

苏玫瑰推了一把方茧,不可置信“阿茧, 梁髓之因为我被缪狗盯上。”

“我特么能当缩头乌龟吗”

黑皮少年却瞪大了眼“可是这是决赛啊,你看何思上将都在评审席”方茧手一指,大屏幕后端坐了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黑发半挽眉眼冷冽。

方茧上前攥住苏玫瑰的衣领, 低声“我家老爷子说这次星际战队为了挑选独一无二的军士,何思上将也来了,你认为以后还有这种机会吗你觉得以后还有可能吗你想被梅家和苏家一辈子缠着当一个傀儡”

黑皮少年的热气落在衣领,他的眼睛盯得很紧。

苏玫瑰抬头,眸底一片平静。

她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频闪的记忆侵占了所有的思绪。

少年坐在窗边, 窗帘吹起一片拂过他的下颚, 一双漂亮的眼睛缓缓睁大, 抿了抿唇瓣, 风拂过两人耳廓鼓起了声音,她靠近很轻、很轻看着他。

少年怯生生扑闪了眼睫,声线软软的你, 也喜欢我吗

她的声线像风、像呼吸一点点包裹少年,然后她说:嗯,很喜欢

苏玫瑰一下下掰开方茧握住的领子。

“他会害怕的,阿茧,他会害怕”

aha是不会有软肋的,除非她暴露了自己的软肋。

或许是记忆错乱造成的感觉,或许产生这种感觉的原本就是她自己,无论如何苏玫瑰就是疯了、颠了没了底线,她觉得自己不只是继承了记忆,她好像完全跟记忆力的二十六岁融合了。

就在昨晚的停机坪,就在那吞噬的暗色的夜空。

或许,她本就是“她”。

“方茧抓住她”麦奇皱着眉直接从栏杆跳下,手里夹着烟朝她的方向跑,一把揪住少女的肩膀。

“这是什么比赛你充什么年少义气苏玫瑰你还想不想赢”麦奇怒气冲天破口大骂,她扯着苏玫瑰的不肯松手,扳正她,像是依靠执着的动作在板正另一个人。

“你还想不想进星际联盟”

想不想

苏玫瑰愣住。

她望向教练麦奇,思绪有点紊乱,只是轻轻说。

“教练”

“我要回航。”

麦奇怔住,手上的力道全然消失。

她挣脱麦奇松开的手,眸底闪过坚定“他等着我。”

“我得回航”

缪苟人如其名,很会挑场地。

学校鼎盛楼,备用飞行员训练的天台,整个学校最高的楼层,三十二楼。

他故意停了电梯,让苏玫瑰从一楼顺着爬上来,等到二十三楼力气已经耗尽大半,时间也耗尽大半,就是笃定了让她今天彻底无缘星际战队。

她想要什么,敌人知道的最清楚。

二十三楼的天台似乎很高,不知道是天气愿意还是什么,似乎伸手就能抓到云,似乎让人产生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幻觉。

少年穿着花衬衫,抹了个大背头,手里随便甩着校服“哟,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

一双大眼睛满是得意,从破旧的座椅跳下。

苏玫瑰出现,他可真没想到。

但这会让他觉得非常非常非常有意思,譬如抓到了死对头的软肋,抓到了可以羞辱她最大的尺度和限制,譬如可以让她也破个头。

苏玫瑰瞥了两眼缪苟,提起旁边废旧的木棍就朝前走。

“人呢”她急促环顾四周。

“老子问你人呢”

那棍子“咚”一声重重敲过天台的水箱。

断了半截,声势浩荡。

缪苟不以为意,摸摸下巴“苏玫瑰,你觉得我们现在是谁在求谁”

花衬衫手一展,耸耸肩。

“整个天台我谁都没带,你说我给你留面不”

缪苟眼角的笑一时肃然“我们俩的帐一笔一笔算清楚老子这个头你拿什么赔”

花衬衫少年指指自己头上扭曲的疤痕“那棍子朝老子头上敲,跑得倒是快,怎么为个oga现在不跑了”

缪苟话还没说完,被猛力冲击的少女揪着领子连连退了好几步。

“老子问你梁髓之在哪”

苏玫瑰大声怒吼,手里力道用着劲几乎要将对面的少年给揪起来,aha之间的力道相抵,缪苟瞪大眼睛不甘示弱。

“老子凭什么告诉你,你特么以为你是谁”

缪苟也攥起苏玫瑰衣领,两人混着打到一起,地上滚了几圈因为刚才爬二十三楼的缘故,苏玫瑰力气明显占下风,没一会让缪苟找到弱点,只朝她脖颈试试掐住。

缪苟不知道哪摸出的小刀想吓吓苏玫瑰。

“呸”吐了口血水。

“苏玫瑰老子今天割了你腺体。”

割腺体也只是吓吓,缪苟知道低阶无法越级打过高阶aha,要不是苏玫瑰属于分化虚弱期,哪里轮的到他今天狠狠出口气。

瞄准腺体,下刀

苏玫瑰看准了,硬生生接住他手里的刀,借力翻抵。

怒红了眼直接将那刀抵到缪苟脖颈。

咬牙“老子先割了你。”

aha少女握着刀,血一点点顺着滴在缪苟脸上。

“别别别”

缪苟猛得闭眼,连连喊停。

苏玫瑰这么拼,他是真没想到,却觉得该干正事了,周真心那没用的废物也不知道消息准不准。

刀尖落在缪苟后颈,他僵着一动不动。

“梁髓之在哪”

“他在哪”

少女的声音几乎是泛着嘶哑和怒嚎。

缪苟眼神上下飘忽,转了一圈,见刀在脖子上又因为aha性征不得不起来“你求老子还是这个口气。”

哪晓得苏玫瑰手里刀飞快割了一道。

缪苟尖叫,手捂住后颈“你他妈来真的”

疼得直咧嘴。

“老子不说了,你有本事把老子杀了。”缪苟也是娇生惯养的,眼看着苏玫瑰这么在乎那oga,更是赌气自己打不过,甩手当掌柜。

aha少女抵着他,垂下金色半缕头发,眼圈红了大半。手里握着刀反手抵着缪苟,眼底略过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狠。

“那就把你杀了”

缪苟用半只手抵着那刀的利刃,划破衣服露出大半血“靠苏玫瑰你特么疯了吧。”

他猛地乘机推开看上去不再理智的少女,连着在地上滚了两圈“你敢杀我”

缪苟急忙举起手,手腕嵌了一张芯片,捂着伤口,皱眉叫嚣“看看你后面水箱,你要杀了我,五分钟后你要找的人就给我淹死在里面”

闻言转身,偌大天台离边界最近的高耸水箱如果仔细听就能发现

属于训练时给飞行器加水的水箱正在悄悄运行,水速不大以短暂耗时的时间在加入

缪苟扯着伤口,只觉得疼得要死。

十六岁的少年不知轻重,只知道有仇必报,苏玫瑰爆他头了,他非得爆回来不可。

苏玫瑰奔着朝外扩的水箱使劲拍,只听到空档距离的回声,没有人回应。缪苟的话真不真她不知道,但是她不敢赌,她确实不敢赌,她产生了不属于aha的畏惧感。

如果梁髓之真的在里面

焦急得环顾四周,通往最上面的梯子早就被锯断。整个水箱可容纳十架大型飞行器来回的加水量,几乎是她的三倍高度,外圈都是光滑的表面,没有梯子根本爬不上去。

“咚咚咚”一阵又一阵拳头敲在水箱的声音荡起水箱中水的纹路。

梁髓之虚坐在水箱箱底,水已经完全侵湿他的衣服,贴身的校服将少年窄细纤瘦的腰窝轮廓露出,靠着箱体一阵阵震动传到大脑,虚晃睁开眼,迷迷糊糊中全是水已经淹到了脖颈,如果不是被水箱拍击声音吵醒估计不到一分钟水就能完全将他浸没。

“咳咳咳”被呛了水,oga少年泛白着脸直咳嗽。

外面听到咳嗽声的苏玫瑰顿了顿,更加剧烈拍起来。

“梁髓之梁髓之梁髓之”

“你是不是在里面”

沾着刚才刀划伤的拳头,满是血的一下又一下重重敲在环体水箱上。

“轰隆”“轰隆”

即使苏玫瑰耗尽力气,那水箱只是稍稍凹陷不足以让她敲出洞。

“梁髓之梁髓之你回答我”

少女的声音带着嘶哑却又激烈透过高耸无盖的水箱口一下又一下撞入少年心底。

梁髓之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就这么讨厌我

梁髓之,你可真没良心,我瞎了眼。

梁髓之,那也别想去,就给我乖乖呆在这,这辈子都给我乖乖呆在这。

梁髓之,如果这么想杀我,我等着。

他撑着光滑的箱体,想要站起来,手上却打滑。

没一下就跌倒,没一下就跌倒。

“梁髓之梁髓之”

少女的声音很大一下接着一下穿透整个箱体。

没有回应,没有回应

苏玫瑰转身,

飞速抵制旁边看的乐呵得的缪苟,没等他反应手就钳制住缪苟的脖颈,一连拉扯刚才缪苟被划伤的腺体,疼得花衬衫少年直叫。

“你想要什么。”苏玫瑰抵得近,汗水混着血腥味。

“你特么到底想要什么”

缪苟被晃的头晕想吐,苏玫瑰这样他真没想到。

皱着眉“老子要的不多,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少年勾唇笑得厉害,又疼又笑。

两人以前是朋友,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

缪苟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他必须也让她也选一选,到底是命还是前途。

缪苟的眼尾咧着刚才被苏玫瑰打疼的眼睛,又笑“苏玫瑰,你他妈被oga勾了魂吧,老子听说你这次冲着机甲竞赛第一名去的。”

花衬衫少年突然止了笑,表情有点复杂“你不从小就想去那狗屁星际联盟吗”

“别废话,你到底想我还你什么。”

她听着那水箱里的淌水声之觉得心颤。

缪苟收了笑“老子从不干阴事,这次这事老子说的都是事实,那梁髓之一家都有精神病。”

他顿了顿道“老子以前跟你特么当过兄弟,不毁你。”

“从这走,去参加决赛。”

“回来我爆你头,这事算完。”

缪苟直盯着她,他只觉得自己脑子有毛病,看苏玫瑰为了个oga这样就特么觉得孬。

血将校服混的乱起八糟的少女笑了一声。

朝后薅了一把头发。

“砰”

手里那棍子直直朝自己脑袋就是一棍。

缪苟睁大了眼。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选,这一幕似乎在嘲讽他当年为参加比赛导致朋友丧命,似乎在嘲讽他是个胆怯者。

血从额头渗出,她晃了晃。

“那件事,我不会忘的。”

“以后别特么说我们当过兄弟。”

“我俩是仇人。”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轰隆在缪苟耳边回放。

他瞪了眼,抄起手里的刀朝背后怒气给苏玫瑰背后腺体划了一大刀

划破aha刚分化的腺体,腺体上成万的分化细胞破裂。夕阳印在她的背影,突然倒下的苏玫瑰半跪。

“啊啊啊啊”带着嘶哑绵延的声音吼叫。

她垂着头,指节都泛白扭曲。

疼吗

人类分化后的第二性征器官,是aha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不亚于分裂了五脏六腑。

“咣当”

刀掉到地上,缪苟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没搭对,看着半跪的苏玫瑰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