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这喝碗粥, 她就走了。
有时候苏玫瑰觉得自己挺累的。
苏珺对她的厌恶不仅限于自己的自卑,还限于对梅家的屈辱。苏珺会觉得自己不够强大,觉得不得不依靠苏玫瑰进行资源置换而耻辱。
贫民窟开发的项目, 三家之间微妙至极, 而苏玫瑰就属于其中制衡的关键,但这种三方的虎视眈眈,总挤压的恶心人。
其实所有人都有资格说苏玫瑰有爹生没爹养。
但苏珺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有血缘关系的母亲, 说话的字眼像刀一样刻了下来,没有防备。
她能听见苏珺说那句话大概是一个契机,促使苏玫瑰彻底跟苏珺分割继承的关系, 而苏玫瑰继承了苏珺的心机,比起笨蛋美人的父亲总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娇哥将面前的文件递给苏玫瑰时,狭长眼尾慢条斯理挑了挑“把地皮使用权转给我不怕我把这块地给卖了”
苏玫瑰拧开瓶盖,仰头喝上一大口。
扭头瞥了一眼, 嘴角弯起弧度“别把我给卖了就行。”
娇哥将文件收回,睨了被汗渍浸湿额头的aha少女“小玫瑰,我特么上辈子欠你的。”用文件夹拍了拍少女金发“特么什么都管,都快当你爹了。”
苏玫瑰仰头,咧嘴“娇爹”
“滚”娇哥无语,。
“老子才二十五正值青春年少好时光”
男人眯了眼看旁边大小包的衣服“怎么, 已经做好被赶出家门的准备”
地皮转让, 苏珺绝对大发雷霆, 少不了找苏玫瑰麻烦, 保险起见她十分理智准备了行李。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行李上,少女淡定又喝了口水“嗯,赶出家门得找地方住。”
“帮你酒店开间房”娇哥伸手要提那旅行袋, 半路被截了。
旅行袋抢回来,少女手压身后的阶梯,懒懒伸长腿“娇哥,无家可归的人哪也去不了的,我看我得去投靠朋友,免得连累你。”
“我于心不忍。”
男人俯身从侧面用修长的指节抽出已经开封的盒体,弓着腰近看“嗯投靠朋友需要带信息素抑制剂吗”
“我看你是要去干点别的吧。”
男人抖了抖满盒的抑制剂。
从强行住入梁髓之家院子开始。
苏玫瑰像狼狗圈地一样,已经将老黄对面铁皮床,将周围的一切规划为自己的拥有的范围,对浑身是铃兰花信息素的老执事侵入领地。
她有点暴怒。
老黄已经早她一步龇牙咧嘴,匍匐着低吼。
“你是段家的人。”她烦躁。
少女虽然校服勉强拉好,却站得松垮,一头明亮金色的碎发搭在肩头,下颚轻扬,是个攻击性很强的aha。
是高阶很轻易就能让老执事感受到压迫感。
老执事用手帕抹了抹汗,声音颤颤巍巍“咳咳咳是的”
“请问你是”老执事不清楚面前的少女是不是林春莲的孙女他明明记得上次看见的是个少年,而隔壁的邻居也说是个男孩子。
铃兰花的信息素味道,苏玫瑰不耐烦“这家的主人。”
环手靠门口,窄宽的眼皮轻敛打量了一下“我见过你”
苏玫瑰想起这个老头。
那次他留下一块写着号码的丝绸手帕。
她随手塞口袋,前段时间又随手擦了个鼻涕,现在那块沾满铃兰花信息素的手帕估计随手塞回书包。
这老头,来者不善。
“段家找我,为了什么”她在试探。
这老头不受梁髓之待见,而且目的不纯。
老执事一听,以为苏玫瑰是林春莲的孙女,这就是主家让找的人激动的立马站起“你知道了你外婆去世前是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
这些日子,不断走访。
他得到了一些消息。
林春莲照顾的疯子女儿死后,又将那疯子女儿留下的种从孤儿院将接回来。明明一开始就说好了丢弃那个孩子才会一直给林春莲足够治病的钱。
哪想到这精明的老太太在女儿死后,用从主家诓来的钱养这个孩子。如果不是这些年主家入赘段家被忽视,估计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疯子前妻生过这么一个孩子。
老执事杵着拐杖试图从苏玫瑰脸上找到一点属于主家的五官“孩子,你可以跟我走一趟吗”
这个老执事,不认识她,他以为她是“梁髓之”,却露出一幅补偿慈爱的表情。
段家,跟梁髓之什么关系
苏玫瑰没动,却渐渐安静。
见她没回答,老执事看上去很激动,这把年纪能“弹”起来,骨头大概都松乏,只是一个劲道“孩子,我找了你很久,上次给你留下的手机号,你怎么一直不打”
老执事明显还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响起来,急忙接通“先生,是是是我已经找到了”
“啊”
那边说了什么,老执事微微迟疑“那这边嗯好”
挂了电话后,老执事明显缓和起来,抬眼皮望向苏玫瑰“孩子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老执事看向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小可怜虫,杵着拐杖叹气,从门口离开。
这种被站在原地的抛弃感一下子侵蚀心底。
在别人眼里的“梁髓之”。
是这么容易被抛弃。
那晚林姨听见苏珺说的话后,望向她的眼神也是这样,觉得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