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梁髓之锐利的模样。
段峤微微一楞, 嘴角的标准笑容依旧保持完美,他收回方帕,很自然坐到少年身旁。
“关于你与父亲的关系”段峤垂眸, 表露出一副oga纠结的模样, 他攥了攥手心的帕子“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段峤急忙摇头“不是父亲告诉我的,我是偶然听见家里的老于说。”
少年露出一副想辩解的模样。
老于就是一直跟着贺国的老执事,梁髓之知道他姓于,却不认为段峤说的都是真的, 段峤这个人太假,就连微笑的弧度都是计算得恰到好处,完全遗传了贺国的小心翼翼跟做事谨慎。
或者说更甚一筹。
梁髓之起身, 他准备避开他。
十年前,他跟着苏玫瑰的时候就上过一次他的当,到事情发生后才反应过来,那个时候他当段峤是他在那个环境里唯一的朋友。
那次, 苏玫瑰很生气。
她告诉他,段峤是条毒蛇。
咬到人后一定要看见毒性发作才会松口。
他胆子小,就再不敢跟段峤来往了。
回到十六岁的年纪,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来看,段峤小小年纪性征又是oga能够接触到家族的实权实属不易。
刚才同为上流家族的赵军又对他避之不及,他所掩饰的比能感受到的还要恐怖。
段峤想做什么, 他未必猜得到。
可段峤偏偏利用了他跟在苏玫瑰身边的胆怯和上流社会的距离, 来靠近他产生好感, 成为他那个时候想依赖的朋友。
“无论你听到了什么, 我只会告诉你”
“我是孤儿。”
梁髓之淡淡的,将书签放回书包的笔记本里,刚好看见其中一张电影票。
眸色微暗, 他们的事还没解决。
他不想牵扯别的事。
段峤竟伸手拉住了梁髓之,他那双温柔的眼睛里还有抱歉的意味。段峤道“可是你现在是一个人,我们本来也有血缘关系”
真是个善良的人。
听起来。
梁髓之停住,校服的宽阔罩在身上,他看上去是那样的瘦弱,几乎有点营养不良的模样,加上最近这些事的干扰,苍白的小脸就被眼睛占据大半。
“把你的父亲给我吗”
梁髓之像什么
在段峤看来,他比起自己这些天看见的,接触的,还要感到意外。
这个孩子没那么怯弱,他很坚韧。
段峤依旧保持那副善良的面孔,他缓缓松开梁髓之的手,有些歉意“我们可以再想想办法”
让梁髓之光明正大出现在上流社会不是个上上策。
当然他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梁髓之对他来说确实有用,有非常大的用处,他不得不走这一步棋。
“你今天要不要先跟我回家住。”段峤看着梁髓之,一脸好心“因为贫民窟的项目启动所以”
梁髓之背好书包“段峤,我说过了,不要向我投石问路。”
梁髓之是第一次这样的在外人面前表露决绝,他的本性不是这样的,大概是年岁的增加又或者偶来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已经能够很好的表达自己的厌恶。
段峤想说什么。
广播再次响起打断“请各位考生入场,按号入座。”
休息室的学生散开,朝考场走去。
研究所的题目保密性很高,没到考试的前一秒是不可能知道考试题目的类型、题型、难度。因为含金量很高,所以成为了所有富人靠近政界、军事界最好的跳板。
也是段峤的跳板。
考完最后一科,苏玫瑰认真检查了一遍。
外语这科又以前的底子在,重新复习上来不是什么问题,她选修的是星际混语,考点也比较简单,大概一小时后就决定交卷。
监考这个考场的老师刚好是邹倩,收完卷子后,让苏玫瑰去办公室找她一趟。
考完试是五点,离电影七点三十还早,加上邹倩欲言又止的模样,苏玫瑰打电话先问了方茧一句“帮我找娇哥借的车,借到了吗”
方茧那边有点嘈杂,心情似乎也不太好“玫瑰,娇哥没接电话。”
“你在哪很吵。”苏玫瑰皱眉,时不时传来几声挥拳头打架声。
方茧捂着耳朵,托了一把谁,心情也是惆怅“柏雪转学了,赵骏翔中午没赶上,现在跟我在红灯区呢”
“你们没去考试”她问。
方茧那醉熏熏的说话也有延迟“玫瑰,说实话我有点难受,看着赵骏翔这样我就挺难受的,就是隔”
“就是我们明明都快成大人,还是要被家里人当做牵线木偶一样双a怎么了,柏雪她家里的人非要把她给带走上不了二班怎么了,老爷子就瞧不起我考不上司法大学怎么了”
方茧说着,电话那头传来赵骏翔迷迷糊糊的声音附和“对啊我就胆小怎么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这坏柏雪就不能等等我隔”
“明明只要我就就能想通”
“我明明也会害怕的。”
方茧还是把电话抢了回来。
他抱着电话扒开赵骏翔,抽了抽鼻子“玫瑰,是不是变成大人也一样难受”
“我突然想钟离了,你说”
电话那边静了静,苏玫瑰突然握紧了手机。
她知道方茧的沉默为了什么,钟离的死一直都是都是那根刺,没办法去除的刺,比起缪苟没有伸手帮朋友一把,还怨恨她们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们不能改变所有人的看法。
方茧突然清醒。
“玫瑰,我们要永远是小屁孩就好了。”
苏玫瑰隔着电话,眼圈却红了大半,却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小屁孩,阿茧,别傻了。”
电话挂了,苏玫也走到邹倩办公室。
敲门。
“老师。”
邹倩低头正改着试卷,抬头看见aha少女,露出了个和蔼的笑。女人比较瘦,也是个aha,放下手里的笔朝她招招手“进来吧,大考结束可以好好休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