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才清晨四点来钟,天就蒙蒙亮了。
这一大早的,家家户户还没起,睡得正甜美,就听楼里不知谁家传来一声尖锐的“啊”
容家栋一咕噜坐起来,“卧槽,谁家出事儿了”
同样被惊醒的,还有容家栋的媳妇儿陶丽华,陶丽华抄起身边的的确良上衣,说“我怎么听着,像是老孔家的甜甜。”
她赶紧扣衣服扣子,说“估摸着是不是他们夫妻又吵架了。”
衣服还没扣上,又听到嗷了一声,这一声,不是女娃娃的声音,倒是男娃娃的声音。
容家栋疑惑“这不像是甜甜啊,这不是”
“啊”
就在这时,窗外又传来啊的一声,吓的容家夫妻赶紧向窗外看过去,像是对面儿楼的熊家。尖叫声不仅惊醒了他们家,也惊醒了好几家,眼看着好几家亮了灯。
“啊啊”
这也不知道一大早的招了什么邪气,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起。
这回,又不知道是谁家了,陶丽华脸色一变,赶紧的趿拉鞋“闺女。”
他们夫妻冲出房门,就看到婆婆也披着衣服出来了,老太太吊梢眼儿挑的高高的,骂道“大清早的就诈尸,这让我知道是谁家一大早闹妖儿,看我不上门骂人。”
骂够了,脸色一变,抢在陶丽华前边儿推门“哎呦我的乖乖哦。”
一推门,就看房间的小床上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儿,小女娃儿有些婴儿肥,一头小卷毛儿乱糟糟的,白净的像是个小雪团子,穿着粉色的小背心儿,肉呼呼的小手儿揉着眼睛,要醒不醒的。
老太太赶紧上前,拍着小女娃儿,轻声细语的哄着“雪宝怎么醒了是不是被吓到了不怕呵,奶在这儿呢。你在睡会儿。”
小女娃儿糯唧唧的嗯了一声,扬着小脸蛋儿,软糯的说“奶,还困。”
“奶给雪宝打扇子,雪宝再睡会儿。”
雪宝软乎乎的小身子一倒,小脚丫翘起来,大劈叉,昏昏欲睡。
老太太立刻拿起放在床边的蒲扇,扇了起来,哼起了小曲儿“宝宝睡”
陶丽华见这茬儿,默默的退出了门,夫妻俩转身准备回房,就见公公也出来了,他压低声音问“没吓到吧”
容家栋赶紧的“爸,没事儿,又睡了。”
容老爷子黑着脸,说“这一大早的,真是”
还没说完,又传来一声尖叫。
好嘞。
这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没完没了了。
容老爷子果断“我出去看看真是翻了天了”
容老爷子退休前是厂后勤的,对各家还是比较了解,二话不说就出了门。
容家栋挑眉“嘿,这老爷子。”
陶丽华掐了男人的腰一下。
容家栋嘿嘿笑,说“哎媳妇儿,你掐我干啥啊时间还早着,走,回去再躺会儿。”
他嬉皮笑脸的揽住了陶丽华的肩膀,陶丽华白他一眼,拍掉了他的手,说“你老实点,让爸妈看见像什么话。”
容家栋不以为意,说“咱俩感情好,有啥不像话的”
眼看媳妇儿开始倒水,他挑眉,意味深长的笑“你看你,说一套做一套了不是完事儿再倒唉我去,你干啥。”
陶丽华听了那话,转身就恨恨的锤他两下,羞红了脸“你竟是胡说八道,赶紧洗脸,瞎想什么。”
容家栋看着她,拉长了音调说“还真洗脸啊。”
陶丽华瞪他“不然洗哪儿”
她推了自家男人一下,说“少不着调儿了,都起了就别懒了,你去叠被扫地,我烙个饼。”
容家栋忧伤的摊了摊手,说“行吧,听媳妇儿话发大财。”
陶丽华噗嗤一声,带着几分娇又瞪了他一眼,说“就你会说,反正都早起了,你等下把楼梯也扫了,这个月别家都扫过了,就咱家还没呢。”
容家栋吊儿郎当的“媳妇儿啊,你这活儿咋还越安排越多了呢,外面楼梯我就不扫了,留给咱爸吧。不然他老爷子在家也没事儿干,老年人退休了啊,得多活动活动,对他有好处。不然太闷了抑郁了咋整”
陶丽华“你可真行。”
容家栋又嘿了一声,回屋将衬衫穿上,叠了被子,这才转回房间内洒水扫地。容家不算大,六十来平的面积,这是容老爷子当初分的的房子,两室一厅。
容家三个娃,容家栋还有两个姐姐,容老爷子老两口住了的小卧室,将大卧室一分为二,隔成两个房间,一间给儿子住,一间给两个闺女。
后来容家两个闺女嫁了,容家栋结婚生了娃,这房间又给了他闺女雪宝。
别看听着挺局促的,但其实啊,他们家还是这楼里住的最松快儿的,谁让容老爷子就容家栋这么一个儿子呢。容家栋又就这么一个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