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真的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还能够从这个金发碧眼的典型资本家口中听到“基层”和“人民”两个字。
这俩词语可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景玉严肃地告诉他“就我所知,我们基层服务岗位不招外籍人士。”
克劳斯友好地说“那我只为景玉小姐单独服务。”
景玉“”
喔,原来这个基层人民指的是她。
那她的确也是。
这话说的,景玉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克劳斯再度很明确地表明了自己能够给予的条件。
“我可以申请国际航线, ”克劳斯说, “我拥有一些私人飞机, 能够更方便地回你的家乡, 你不用为路程担忧。”
景玉评价“浪费。”
“怎么能算浪费”克劳斯纠正她的观点, “我是在为中国和德国的gd做贡献,能够促进两国经济正向发展, 这难道不是双赢吗”
景玉称赞“克劳斯先生,如果我外公还在世的话,你一定是他特别特别中意的女婿人选。”
克劳斯回应“我也很感谢他, 感谢他的培育能力,为世界教育出优秀的景玉小姐。”
景玉真心钦佩对方说话的艺术。
就连恭维也是这样令人舒适。
景玉建议“你的嘴巴真的很甜,如果以后哪天活不下去,或许还可以试试服务业”
“甜心,”克劳斯礼貌地回答, “虽然听上去像是夸赞,但为什么我感觉有点怪”
景玉已经开始幻想克劳斯先生有朝一日沦落的模样了。
倘若真的破产, 那克劳斯先生是不是仍旧会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地介绍自己
她被自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给逗乐了。
景玉严谨地回答“您的服务绝对值得上500欧这个价格。”
克劳斯问“你的心中,我这么廉价吗”
“倒不是, 克劳斯先生,”景玉说, “如果价格再高,我就消费不起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悄悄地凑近克劳斯先生, 声音很小很小。
克劳斯笑了起来,也敏锐地抓住她话语之中的关键词。
他问“是你消费吗”
景玉警觉“怎么你还想被别人消费吗”
“不,”克劳斯忍着笑,看她头顶一缕桀骜不驯的头发,“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你的话,并不需要付这么多。”
景玉狐疑地盯着他。
克劳斯同样低声地告诉她“在慕尼黑举行结婚登记,用不了100欧,你就能够拥有我剩下的全部生命。”
景玉批判“黑心的资本主义国家啊,我在中国结婚登记更便宜,连10块钱都不到。”
“你说的很对,宝贝,”克劳斯若有所思,他很赞同,“那我们可以去青岛登记结婚也很棒。”
景玉“”
她想,克劳斯一定是疯了。
景玉向他确认“你确定结婚后,正式的中文名字要跟我姓以后孩子中文名字跟我姓固定陪我在中国居住你知道这种行为,在我们国家叫做什么吗”
克劳斯颔首,用标准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读出来“倒、插、门”
景玉“嗯,文雅点儿的说法叫做入赘。”
她无比震惊对方的学习能力。
如果景玉也有这样出色的记忆力,现在说不定能够多多掌握其他语言。
注视有着太阳光泽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克劳斯先生,景玉实在无法将对方和网络上流行的“赘婿龙王、坐他奶奶头上”这种东西联系在一起。
克劳斯说“结婚是两个人结合成家庭的一件事情,选择去男性家中、或者女性家中,都不影响婚姻的本质,不是吗”
景玉说“好像也对。”
她很赞同对方的观点。
“那要不要考虑接受我的邀请呢”克劳斯再度发起邀约,“我们可以共享一切,龙宝贝。”
景玉警惕起来,下意识捂好手机和钱包“所以我的存款、啤酒葡萄酒品牌和网上商店也要共享给你吗”
克劳斯“”
从修道院离开,当景玉和同行的另一位女性热情攀谈的时候,克劳斯喝了一些水,慢慢地平息现在心情。
有人笑着问“您刚刚在和jea小姐聊有趣的事情吗我看她似乎很开心。”
克劳斯回答他“是的。”
一个魔王为龙展示了自己所拥有的全部资产。
但龙只偷偷地用尾巴尖扫了一下界线。
眼巴巴地回望魔王的珍宝,依依不舍地用尾巴尖尖打了声招呼。
很快了。
龙已经在思考交出橙子后的后果了。
湖风有一种海苔脆饼的味道,又像潮湿的、泡发的紫菜汤,一荡一荡地推来。
在这种美味的气息中,景玉回头,看到克劳斯先生手指上闪闪发光的红宝石戒指。
她若无其事地又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