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好奇,你的脖子又细又小,带着护面去和林恕较劲,要是被劈折了呢?”陆然的声音轻轻的,掠过江暖那一小截脖子。
江暖的心脏跳动着,想要将那一阵气息紧紧抓住。
“你放心,我百折不挠!”
江暖一回头,就看见陆然弯起的唇线。
他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江暖忽然很想问他,是不是只有她看过。
“你们弄好了吗?我们选好地方了,去海川的风味海鲜城。”简明笑着问。
“来啦!来啦!”
拦下了几辆出租车,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海鲜城,直接占领了一个大桌子。
“简明,是不是吃什么你都请啊?”
“是啊。”简明笑了笑。
江暖赶紧摇手:“简明哥,我们不吃太贵的!好吃就可以了!”
穆生也赶紧说:“是啊,是啊,好吃就可以了。”
庄云乐了:“简明,看不出来你的师弟师妹们对你那么好啊!不像这些小兔崽子们,每次出来聚餐,非要把我老底都吃穿。”
简明抬手,刮了一下江暖的鼻尖:“你们吃不穷我的。而且有海川大学的人在,我也不会把我的敌人喂太饱的。”
江暖眯着眼睛笑着,低下头来。
穆生小声说了句:“哎哟我的天,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师妹露出少女羞怯的表情来,不得了啊。”
“你才少女羞怯表情呢?”江暖抬起手,做了个要揍穆生的动作。
虽然大家都说要狠狠宰简明一顿,但是这里本来就是平价海鲜城,最贵的也就是鲍鱼龙虾。
龙虾点了一只煲粥,鲍鱼也是一人一个,剩下的就是什么爆炒大明虾之类的了。
江暖喜欢吃虾,抓这虾子一边拨开虾壳,一边往嘴里送,虾尾正好扫过脸颊,留下一道痕迹。
江暖正要用手背去抆,简明已经扯过餐巾纸,给她抆干净了。
庄云不满意地说:“简明,你这是美男计,欺负我们海川没人长得比你好看,想把江暖骗到b大去。”
简明的队友立刻就反击了:“庄云,你就让自己长好看点儿啊!”
“我长好看点也没用啊,我有女朋友了。这是要和教练说一下,以后我们男子佩剑队要招帅哥进来……”
庄云看着陆然,忽然想到了什么:“陆然,不然你来我们海川啊!你考海川不成问题的,我们这样就有帅哥了。”
“我会考虑的。”陆然淡淡地说。
江暖好奇地侧过脸,小声问:“你不是心心念念要考帝都的大学么?”
“吃你的虾吧。”
江暖一低头,就发现自己的碗里面多了两只拨好壳的虾了。
吃完了饭,一整个下午,陆然他们和b大还有海川击剑队的打了几场团体练习赛。
穆生和徐梓天虽然没有大学生那么老练,但是技术还是很纯熟的,看得尝遍了的江暖都激动得要命。
当陆然与简明对峙的时候,张力十足,每一剑都像是要挑破视线!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简明的攻击的凌厉与攻防转换让江暖眼睛都跟不上,可偏偏作为他对手的陆然却总能反过来控制节奏,截取扼杀。
佩剑的各种战略、假动作、击剑变线被施展得淋漓尽致。
明明击剑是绅士并且灵巧的运动,这两个人的交锋却让空气中满是极尽爆裂的雄性荷尔蒙。
虽然陆然他们没有赢,但是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很满足。
江暖只要一闭上眼睛,都是那惊险又精彩的一幕又一幕。
简明无疑是强大的,他是鸿沟,也是一道标记,而每一剑都是陆然不顾一切跨越过去的决心。
所有击剑的战略战术都迸发一般耀眼,让她的眼睛想要抓住每一个瞬间。
简明的进攻的狠厉与决绝,退守时的蛰伏和等待星火闪现的耐心,都让江暖觉得可怕和敬畏。
他的击剑已经到达了某种遥不企及的境界,而陆然却能与之匹敌,这也是另一种强大。
观战的海川大学和b大队员都惊呆了,惊讶之后是一种危机感灭顶的沉默。
因为他们很清楚,不需要两年,陆然也会成为大学生,会成为继简明之后另一个让他们望而生畏的对手。
当日暮西沉,陆然他们要搭乘火车回南市,难得简明和庄云都一起去送他们。
在火车站,简明拎着一袋零食给了江暖,摸了摸她的脑袋:“下次再去南市,得上门看望师父师母了。不然就见不到小师妹了。”
江暖低着头,耳朵又红了起来。
“走了。”陆然从江暖的手上接过了零食,拉着江暖的手腕上了车。
等坐下来了,江暖才想起自己的背上还垫着简明的毛巾呢。
她趴在车窗上,把毛巾取出来,想要还给简明。
但是简明却没有伸手去接,笑着回了一句:“下次见面了,再给我吧。”
火车开了起来,简明的身影也越来越远,江暖只看见他的微笑渐渐模糊起来,然后坐了回来。
徐梓天和穆生坐在后面,两个人聊着天,陆然却很安静。
应该说,他一直很安静。
江暖将袋子打开,里面有薯片、酸奶、话梅。可以说女生可能喜欢吃的零食,都有。
还有一盒费列罗。
江暖摸了摸鼻子笑了,看来简明是忘不掉她小时候得用费列罗哄才会跟着妈妈回家的事了。
“你喜欢吃什么?”江暖问旁边的陆然,“我给你打开。”
“我不吃零食。”陆然回答。
“哦,你生活的真健康。”江暖抿了抿嘴,拆了一袋话梅,含在嘴巴里。
后面的徐梓天和穆生立刻起哄了:“我们吃!陆然不吃给我们吃啊!”
江暖也不小气,把薯片还有麻辣豆干都给了他们了。
对比后面那两个人,江暖和陆然就太安静了。
陆然向后靠着椅背,闭着眼睛。
江暖小声问:“你不是说要考帝都的大学吗?为什么庄云问你的时候,你说你会考虑的?是不想让庄云没面子吗?”
陆然侧过脸来,缓慢地睁开眼睛,很久,才回答了一句:“不是你说海川大学也不错吗?”
江暖眯着眼睛笑了。
“可我也会努力考去帝都的。”
“因为简明在那里?”陆然问。
“不是。”
因为你想去那里。
因为跟你在一起,才有长大的感觉。
他们的列车不断向前开去。
江暖看着窗外,正好可以从玻璃的反射看见陆然的侧脸。
她曾经很想摆脱他。
摆脱他带给她的阴影和压力。
但是就在餐桌上,当她意识到大学意味着分开的时候,江暖忽然害怕了起来。
因为,她不想一边和同学们唱着《那些花儿》,一边和陆然分道扬镳。
车子到站了,穆生和徐梓天回家了。
陆然依旧背着自己的包,右手拎着江暖的背包,拦了计程车回家。
当走出电梯的时候,江暖下意识回头,她发现陆然也正看着她,就像她和林恕比赛的时候一样。
“怎么了?”陆然轻轻问。
“没什么。”
江暖转身就去摁门铃了。
她美美的洗了个澡,亲手把简明的毛巾用肥皂洗干净了,晾在阳台上。
她一走出来,就看见她的老爸站在阳台上,叉着腰,不知道和谁聊着天,一副很激动的样子,然后又把自己锁到了书房里。
“妈——我爸他怎么了?”
“好像是老朋友打过来的电话。甭管他,你好好睡觉,明天周日,把作业都做好了。不然你爸以后可不让你出去玩了。”
“知道知道了!”
回到房间里,已经快十一点了,江暖却没有想睡觉。
她想考去帝都的话,不努力是不行的。
把自己的模拟卷子找了出来,江暖开始一题一题地做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江怀在击剑馆门口看见一个少年揣着口袋,站在那里,满脸不情愿的样子。
想要进去,又退回来。
江怀就觉得奇怪:“那是谁啊?”
另外一个教练一拍大腿说:“我知道他是谁!他是林恕!跟着海川市的粱教练学击剑的。他跑这里来干什么?”
正在练剑的徐梓天一听到“林恕”两个字,立刻跑了过来。
“他真的来找江教练登门赔礼道歉啦!”
徐梓天这么一嚷嚷,穆生也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