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然后呢?”
“小时候简明不是也很喜欢摄影吗?给你还照过照片,他说喜欢这张照片,想要拿去和其他摄影社的研究和欣赏。人家都这么说了,你不就一张照片么,我就答应了。”罗晨一想,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要是不高兴了,别怪简明,怪妈妈。妈妈当时跟简明说好了会跟你打个招呼征求你意见,但是做完饭再打扫个卫生,就什么都给忘记了!”
“妈——你怎么把我照片给简明哥了呀!这……这多不好意思呀!”
“那个……简明应该只是欣赏那张照片的拍摄技术吧?对你这个小丫头还能有什么想法?”罗晨好笑地问。
这无疑给江暖的心上戳了一刀。
老妈——我是你亲生的吧?
你觉得男生对你女儿没想法,是好事儿么?
“哎哟,不然你去问问饶灿,当时不是那个什么数码相机拍摄的吗?她那里应该有留底的啦!”
江暖心想,算了算了,自己最喜欢的照片给了简明,也算是那张照片最好的归宿了。
不过,刚才老妈说什么了?
简明给自己拍过照片?
“妈!我小时候哪些照片是简明哥拍的?”江暖又凑到老妈的面前。
“就是你在你老爸击剑俱乐部里的那些,基本上都是简明给你照的。”
“那些照片很好看啊!我都觉得自己可爱死了!”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啊!”
“老妈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害得我还以为那些照片是你和我爸给我照的。我还纳闷呢,为什么我长大了,你们的拍照技术却跌入谷底呢?”
“少来,你再这样,等你高中毕业,你自己照去!”
“我找饶灿给我照啊!再不然,现在流行自拍呀!”
江暖兴冲冲把自己幼儿时期的照片照了出来。
有一张是自己穿着红色的小棉袄,很有乡土气息的样子,冬天正好下了雪,江暖在雪地上摔了一大跤,鼻子都拱到雪里面了,抬起脸来,朝着照相的人傻笑。
她不知道,简明当时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拍下这些照片的。
到了周五放学,江暖就要和饶灿她们去佑民寺了,但是好死不死,正好轮到了她今天打扫卫生。
她斜着眼睛看了好几眼她的同桌,最后还是拽了拽他的袖子。
“陆然,陆然!”
“怎么了?”陆然正在收拾笔盒。
“我今天要去佑民寺,你可不可以帮我打扫卫生?”
“不可以。”陆然根本都没考虑过。
“等你值日的时候,我还给你。”江暖又拽了拽陆然的袖子。
“我无所谓你还给我。”
“那我……请你吃饭?”
都和饶灿她们约好了,如果去不成,该多扫兴啊!
“我不想吃麻辣烫。”陆然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了包里。
“那算了,我去问问看贺正!”
江暖连书包都来不及收拾了,就站起身准备去把已经快走出教室的贺正叫回来。
谁知道自己的手腕被人一拽,力气还挺大,整个人都斜着栽倒下去,直接扑在了身边人的怀里。
陆然的胳膊将她环住,稳稳地支撑着,江暖一抬眼,陆然的鼻尖和嘴唇近在眼前,江暖的心脏一阵紧收,连呼吸都不敢。
“你……你拽我干什么啊!”
江暖赶紧直起自己的腰,但是陆然的胳膊又用力往怀里一收,江暖差点没亲在他的脸颊上。
还好她反应快,一只手撑在了桌子上。
“吓死我啦!”
“我会帮你值日。”陆然开口道。
“真的?太好了!”江暖转念一想,又问,“诶,怎么我一说找贺正帮我值日你就答应了?”
“如果你不用我帮你值日,那就算了。”
他们靠得很近,江暖只要动一动,几乎鼻尖要么会蹭到他的鼻梁,要么会蹭到他的脸颊。
陆然一说话,温热的气息触上江暖的肌肤,总觉得有一股力量像是要突破束缚裂开来,漫溢到周围的空间里。
“我……我要啊……”
江暖又动了动,陆然仍旧圈着她。
“哦?你要什么?”陆然侧过脸来看着她。
老天爷,他的眼睫毛就像是要扫在她的鼻尖上一样,受不了了!
江暖猛地一推,终於站了起来。
“你……你不愿意帮我值日就算了!”
江暖气鼓鼓地把书包背上肩膀,其实心里面却颤动得厉害。
刚才……算不算陆然抱着她啊?
这时候,陆然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我愿意。”
江暖刚侧过脸,就看见几个同学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们。
有一个女生看向身边的同桌,小声问了句:“陆然不会……和江暖在一起吧?”
完了完了!果然会被误会呀!
本来漫画的事情张主任就看他们两个不顺眼了,到时候万一再传到张主任的耳朵里,就真的要把他们分开,说不定连一个班都不行了。
谁知道陆然转过身去,对那几个呆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同学说:“作业可以瞎抄,但话记得不要乱说。”
明明是很平淡的口吻,却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刚才那个女生立刻闭嘴了,其他几个同学傻兮兮地点了点头。
江暖在心里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是教室啊!
“那个……谢……谢啦!”
江暖赶紧走了出去,一不小心还撞到了别人的椅子,疼得肝颤,刚走出教室门,就看见饶灿背靠着走廊,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笑容啊!”
“我什么笑容?当然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在教室里结婚呢,没听见人家陆然说‘我愿意’吗?”
江暖快疯掉了!
“是我愿意替你值日好不好?”
“好!好!好!”饶灿伸手挽住江暖,“走吧,豆豆在楼下等我们呢!”
今天佑民寺的香火比往常要旺盛许多,而且大多数来的是学生。
菩萨面前的台面上,一格一格的,拱了起码上百个五彩瓶。
江暖跟着饶灿她们又是上香,又是叩拜,然后看着旁边的小沙弥把她们的五彩瓶放进了格子里,每个五彩瓶上还贴着她们的名字。
江暖一转身,就看见了林觅夏。
林觅夏一抬眼,也看见了她。
江暖不由得乐了:“我说班长,我真的以为你从来就不相信神佛呢!没想到也会来上香许愿啊!”
林觅夏撇了撇嘴,脸上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只是让自己心绪平静而已。”
“哎呀,安心啦!你肯定能继续留在第一考场的啦!”
“你也多努把力吧,也许我的高中生涯还能在第一考场里见你一面。”林觅夏回答。
“那样的话,我一个人许愿也许还不够,你也帮我许一个?”
“我才不浪费自己的心愿呢。”
说完,林觅夏就转身走了。
程豆豆凑到江暖的身边说:“林觅夏说话还是那么一个不讨人喜欢的调调……”
“其实还好啦,她就是那样,人不坏。她应该是希望我多把时间放在学习上,比拜佛有用。”
“你怎么知道她是那样想的?”程豆豆又问。
江暖乐了:“因为陆然也是那么想的啊。他们这种优等生,都是实践派的,做事情讲究效率。而我们啊,在他们眼里就是太没效率了。”
期中考试就这样到来了,江暖刚考完数学,旁边的同学就迫不及待来和她对答案了。
可是她却悲催地发现,好几道选择题的答案,自己和旁边的人好像并不一样。
而且对方解释的振振有词,什么在哪本参考书里见到了相似的题型,又或者在哪个老师那里补课的时候学到过。
江暖有点慌了。
其实她虽然觉得第三考场才是自己能力的真实水平,但是这一次,她还是很想继续留在第二考场里的。
她正努力理解对方的思路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了江暖的眼睛,她的脑袋向后一仰,就靠进了某个人的怀里。
这个身高,不是饶灿也不是豆豆。
一直喋喋不休地解说着题目的同学忽然安静了,只听见陆然的声音传来。
“考完试就不要和别人对答案了,回家了。”
陆然?他不是在第一考场么?是特地绕过来找她的?
陆然覆在江暖眼睛上的手掌挪开了,他转过身去,江暖也赶紧跟上。
“陆然?你怎么过我考场这边来了?”
陆然的包被他的手指勾着,搭在肩膀上,这让他严谨的气质里多了一点洒脱。
“因为我看见你傻气地就像是听老师讲课一样听对方阐述他的错误答案。”
“错了?他真的错了?”
“他是错了。”
“还好你过来了,不然我就要难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