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个时候,叶听白就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他说自己的母亲是个表面温婉柔弱却又内心坚强的女人。
当时是她自己放弃了生的希望,坚持要让自己的孩子活下来,濒死之际,她用尽最后一口气都在为晏瑜殚精竭虑“叶大哥,我快不行了,我知道你是晏府里最心善的好人,我求求你,收养我的孩子。”
叶听白答应了。
“小瑜,你的母亲很爱你,胜过爱她自己。”当时怀孕了的叶听白抚着她小小的脑袋,他牵着晏瑜的手按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小瑜,你的弟弟或者是妹妹就要出生了,以后你们就是最亲的手足,一定要好好相处噢。”
午后的阳光暖得让人昏昏欲睡,年幼的晏瑜拼尽全力地点头“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弟弟妹妹的”
叶听白闻言满脸笑呵呵地把她揽在怀里,眼底满是慈爱。
这些年来,他真的对晏瑜很好很好,极尽关爱宠溺,甚至比亲生女儿晏璎还要好。晏璎则是一个很乖巧到惹人怜惜的孩子,她出生后第一个会喊的词语就是姐姐。
晏璎的胆子很小,去哪里都怯怯地拉着晏瑜的衣角,像个小跟屁虫一样,永远跟在她的后面,她曾软声软气地说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却在她的十七岁永远闭上了眼睛。
晏瑜闭上眼睛,心头一阵绞痛,自责像是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从晏璎死后,她看到的天空似乎都褪了色。
视屏被接通了,打断了晏瑜的回忆。
护工挠了挠头“我是说叶先生的光脑怎么响个不停,原来是二小姐在打视屏呢”
晏瑜冲护工笑笑,看了看护工身后空荡的画面“父亲他呢”
一脸憨厚的护工傻傻地解释道“哦,叶先生正在卧室看动画片呢,我在外面的小厨房给叶先生做晚饭,我这就把光脑拿过去。”
画面移动,背景音变得一片带着童音的喧哗,最后变成了叶听白的脸庞,他穿着一件睡衣,双颊的肉因为消瘦已经凹陷下去,颧骨凸起,半长不长的头发及肩,他歪着头打量着镜头里的晏瑜,似乎很新奇的模样。
“父亲,动画片好不好看呀”晏瑜放柔了声音,像是哄小孩子一样问道。
叶听白正在啃手指头,仿佛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他慢吞吞地说“还行。”
“不可以咬指甲,指甲不干净,咬了会生病的。”晏瑜教训道。
叶听白倒是乖乖地放下了手,他皱着眉仔细打量里视屏里的晏瑜,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才认出她一样“啊,小瑜,是你啊。”
晏瑜连忙点头“是我。”
叶听白的眼圈一下子变红了,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委屈地质问道“小瑜,你去哪里了,还有小璎,你们怎么都不见了我今天把所有房间的门都一间间的打开,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你们。”
晏瑜深吸一口气,在瞬间稳了稳情绪,她故作轻快地说道“我和妹妹过几天就回家了,父亲要好好保住身体啊,不能生病,知道了吗”
叶听白连忙点头,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安在他成熟儒雅的脸上,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晏璎死的那一天,叶听白就疯了。
情况好的时候,他还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能听懂话,情况不好的时候,状若疯癫,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神神叨叨地抱着个娃娃,一遍遍地叫着晏璎的名字。
晏瑜又和叶听白聊了一会儿天,最后嘱托了护工几句,关上了光脑。
她缓缓闭上双眼,汹涌的精神力却因为她强烈波动的情绪而躁动起来,变得失控起来,她甩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踉踉跄跄地走出办公室,把自己反锁进关进了办公楼最顶层的胶囊营养舱。
晏璎和父亲的仇,她总有一天,要向他们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也不知道到底在胶囊营养舱里躺了多久,她一遍遍地抚慰着狂暴的精神力,如同驯服野兽一般将它们制伏,让它们安顺地在脑海里沉寂下去。
她疲倦地从胶囊营养舱站起来,有些失神地望着前方,因为睡得太久,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
焦急的脚步声响起来,原来是奥斯汀,他连忙扶住晏瑜,语气急切“监狱长大人,您可算从胶囊营养舱里出来了,您在里面都快待了三天了。”
晏瑜有些不解“你知道的,我有时候心情不好就喜欢独自待在胶囊营养舱里,上次不是连睡了五天吗,你干嘛这么一副慌急的表情”
奥斯汀像是这才找到主心骨一样,扶着她的手都不自觉地在用力“监狱长大人,这几天邵关回来后对那名甲级战犯擅自动用了私刑,狱医说那名甲级战犯伤得很严重,说不定会留下终生伤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