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白没多说什么,他在电话里和宋闻星确定了签约合同的时间后便结束了通话。
宋闻星抱着枕头,在复杂的心情中沉沉睡去。
在温皇娱乐高层的施压和粉丝的维权下,第二天,橘子视频官博终于发微博向陆之丞、宋闻星和n团其他三位成员道歉,承认他们的安保工作没有落实到位,才导致艺人在表演时发生意外,并保证一定会追查到底。
小温总也打电话来问了宋闻星眼睛的情况,让他先暂停一切团体活动,先在酒店休息两天。
宋闻星哪有休息的时间,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以前的朋友们听说了他在舞台上被激光笔射眼睛的事情,纷纷打电话来关心他,嚷嚷着要组队坐飞机过来探望他。
宋闻星的电话都被打爆了,时时刻刻处于占线状态,忙得像个客服。
尤其是基友殷浚,要不是人在国外剧组拍戏,恨不得马上飞回来把他带走。
眼睛好了一点后,宋闻星马上去见了荼白。
“眼睛还疼吗”荼白正在练习室里练习瑜伽,“有没有让公司带你去检查”
宋闻星鼻子蓦地一酸“去了。我没事,您别担心。”
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天陆之丞紧张地凑近他的脸,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的那一幕。
尽管一只眼睛疼得直流眼泪,可另一只眼睛却能清晰地看到,倒映在对方眸中的小小的自己。
“别为这事儿不高兴。”荼白说,“以后你就会发现,讨厌你的人多着呢,但他们也只能在网络上乱喷一气。”
荼白的声音很好听,温软的,语速不紧不慢,恰到好处的儿化音既不刻意也不做作,让人听起来只觉得舒服。
陆之丞就不一样,陆之丞的语调大部分时间都是轻快的、上扬的,让人听了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陆之丞宋闻星忽然发现今天陆之丞在自己大脑中的浓度超标了,赶紧惊恐地甩甩脑袋。
“我好喜欢你哦。”把脑海里的陆之丞赶跑后,宋闻星叹了口气,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羡慕地看着荼白,“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啦,大家都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像我有什么好的”荼白笑了一声,“闻星,你要做你自己,而不是像别人。”
宋闻星立刻就想到前几天自己被挂在热搜上的那些说他模仿荼白的tag,他有些紧张“我不是故意要学您的,我、我只是觉得您穿衣风格特别好看,我不太会穿搭,所以就不自觉地模仿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别您啊您的,我又没比你大几岁,以后叫哥就行了。”荼白说,“选择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我就是有点担心毕竟网上议论声这么大,我怕您看了那些黑帖之后对我印象不好。”
“黑帖我自己又不是没有。”荼白忍俊不禁,“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听好了,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我有大脑,可以自己判断是非曲直。”
宋闻星羞愧地低下头。
“闻星,我问你,你为什么进圈”荼白问,“只是为了追星,还是为了赚钱”
“我”宋闻星愣了下,一时间答不上来,“不是为了钱”
“那就是为了出名为了追星”荼白却盯着他的眼睛,咄咄逼人,“还是真的喜欢唱歌跳舞和演戏”
宋闻星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最初的目的确实只是为了追星方便,以前倒是被不少人夸过唱歌好听,自己也会写点小曲子,所以也很自信能走歌手的路。
但是自从进了nebu后,就只剩下挨骂的份,骂到有时候宋闻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唱得太难听了。
“我们这行不少富二代混圈的,很常见,有的人进来也只是为了方便找对象谈恋爱。”荼白的话毫不留情面,“业务能力差,挨骂是活该。”
宋闻星被荼白的几句话说得心里火辣辣地疼。
他鼓起勇气“我、我会努力的,我要证明给你看,也要证明给所有人看”
“为什么要证明给别人看”荼白却反问了一句。
“啊”宋闻星呆住,“为了,为了打脸,为了让看不起我的人后悔”
“对你来说这些人很重要吗”荼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重要到你努力是为了证明给他们看,而不是为了自己”
宋闻星彻底呆住了。
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太简单也太幼稚了,在荼白跟他说这些话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一层。
“过来签合同吧。”荼白做完最后一个瑜伽动作,优雅地起身,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朝门外走去,“好好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宋闻星呆呆地跟着他起身。
“还有,”荼白忽然停下,回过头来,“如果在这个团里不能让你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那你也没必要再待下去。”
合同是荼白工作室的另一个女老板周汝琴跟宋闻星走的,她是荼白的经纪人,负责公司的日常运作和商务洽谈。
签完合同后,宋闻星立刻凑上去“汝琴姐姐,荼白哥哥接下来有什么通告呀”
“他除了你们要拍的电影,我还给他接了橘子视频那边的一个男团选秀节目,叫叫什么来着”周汝琴停下整理合同的动作,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啊,叫顶流男团404,已经出到第四季了,一直挺火爆的。”
“啊荼白哥哥要参加选秀”宋闻星睁大眼睛。
那个节目他听说过,选出来的四个限定男团都火得一塌糊涂,单飞后的成员也都发展得很不错。
“不是啦。”周汝琴笑着摆摆手,“他是去当d的。”
才二十二岁就当d了,荼白哥哥也太厉害了
宋闻星激动之余,又感到了一丝丝凄凉。
从荼白那里回来后,宋闻星更闷闷不乐了。
他回到公司宿舍,三个队友见了他就跟见了空气人似的,故意把东西弄得哐哐响。
宋闻星没搭理他们,他爬上自己的床,拉上了床帘,开始反思。
他向来大方承认自己是玻璃心,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让自己的心破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