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示站在原地,就像是深埋入土的钢筋,一动不动。
那慌慌张张跑出来的女人抓不动她,又急又惊“他有枪,无差别杀人,快跑”
女示竖起耳朵听了听。附近五百米范围内,那是相当的精彩。有一支三人小队在对某个目标进行围剿,被围剿的目标已经被撂倒。女示不大确定的是,这女人害怕的对象是谁
正打算询问时,女示看清楚了那女人的面孔。
不认识。
可是,隐隐约约地,仿佛有些熟悉。
或许是第一纪的故人只因轮回太长时间,失去了旧时模样,泯灭了旧日记忆,认不出了。
想到这里,女示原本素净白皙空无一物的指间,突然多了一枚戒指。
“你说的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询问的同时,她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按女人的胳膊一下。
无人注意的角落,戒指闪烁出微弱的银光。
果然是旧人
女示依然不知道她是谁,但,试探有了反应,那就一定是故人。
她看着那女人的眼神顿时变得非常温柔,带着十二分耐心地安抚“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害怕。我也有武器,咱们不怕他们。”
“啊,哦。”那女人咽了咽口水,回想她的问题,顿时也有几分迷茫,“三个人”
就在此时,女示已经听见负责围剿的三个人开始往外撤退,似乎是有意绕开了她们的方向。
“发生什么事了”女示换了个问题。
那女人才捏住女示的胳膊,突然哽咽道“快,报警”
这是遭受极大的威胁恐惧之后,无法隐忍的脆弱反应。看着她恐惧欲哭的可怜模样,女示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披上,随后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我们、我们先找地方躲一躲。”那女人披着女示的外套,拉扯着女示往偏僻处躲。
女示很清楚目前的局面。
五百米外,有一个目标已经死了。撂倒那人的三人小队已经撤退。
现在非常安全。
不过,这些都是她用耳朵听来的情报,无法对眼前的女人解释。
女示无意去挑战满心焦虑的女人,她二话不说就跟着那女人一起在大石头边上躲了起来。据她观察,那女人一直都在发抖,手腕脚踝都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嘴角也破了,非常狼狈憔悴。
女示想给她弄点热水喝,又不能凭空展露神迹,只好伸手搂住她,不住地安慰道“别怕,警察马上就到了,我们安全了。”
“你,你不是说,你有武器吗”如惊弓之鸟的女人突然问。
女示只好假装从腰后“摸”出一支小巧的战术笔,说“喏,你看,有高能量储备的战术笔。打开保险栓,这么摁一下比脉冲枪好使。”她直接把战术笔交给瑟瑟发抖的女人,“给你吧。”
这女人很不客气地接住了战术笔,然后
她就把女示护在了背后。
女示对此没有任何意外。她安静地靠着大石头蹲着,看着那女人死死攥着战术笔,警惕紧张地听着四下的动静,随时准备与突然出现的“敌人”战斗。
这种焦虑的僵局一直持续到警察抵达。
听说有持枪犯罪和绑架的案子,抵达的警察各个荷枪实弹,救护车也在同时抵达。
见到警察之后,莫名其妙卷入凶案的女示才得知了整件事的真相它一点儿都不复杂。但是,整个过程太过于凶险可怕。
“我叫张鱼鱼。”
“我的本职工作是一名律师,同时经营了一家妇女儿童庇护所。我会帮助一些暂时无法离婚的妇女离开家庭,在庇护所里栖身。”
“约翰,约翰哈考特是李丽的丈夫。李丽是战乱地区的难民,她通过和约翰哈考特假结婚来了西海。她很聪明也很勤奋,获得了一份好工作,也有很好的收入。就在她打算开始新生活的时候,约翰哈考特开始敲诈她,并且要求她履行妻子的义务。”
“他一直在殴打虐待她,恐吓她。”
“前段时间,李丽得到了庇护所的联系方式,她和我取到了联系,希望我代理她的离婚案子。”
“像约翰哈考特这样的行为,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他送进监狱。李丽很善良,她只希望解除和约翰哈考特的婚姻,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并不希望约翰坐牢。”
“没多久,李丽就搬到了庇护所生活。她说,约翰一直在骚扰她。”
说到这里,张鱼鱼痛苦地流下眼泪,似乎不想去回忆那可怕的记忆。
“就在昨天下午,我从庇护所离开,上车的时候,约翰绑架了我。他劫持了我的车,逼我把车开到了这里,然后,他给了我一把铁锹,逼我自己挖坑”
“他想活埋了我。”
“我假装挖不动坑,找机会逃跑。”
“他就像是玩弄老鼠的猫,一直追我,一直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