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对方是个官二代呢,物业对了,现在物业成了小区里的安保队,负责我们小区的治安、秩序什么的,是直接吃公家饭的,以后他们的升迁什么的,都得仰仗人家官二代,可不就上赶着讨好人家吗”
顾秋冷淡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了,谢谢黄阿姨提醒。”
“哎,你家就你一个人,要是实在不行,把房子给他们算了,别硬碰硬,到黄阿姨家里来,我家还欠你钱呢,那房子本来就还有你的一部分。”
黄阿姨说着,旁边那个年轻女子,也就是徐新志的老婆,脸色微微一变,目光略有些不善地看了顾秋一眼。
顾秋心中了然,不过她也不在意,换做别人要住到她家里,她能直接把人拍飞,房子是她的逆鳞,想来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如此。
她告别黄阿姨等人,并没有如黄阿姨说的那样,去找物业,而是直接走向2号楼。
如果物业和外面的人合起伙来要抢她的房子,也没必要去做无谓的交涉。
电梯电力在那下雨的三天里停了,至今还未恢复,她走向楼梯。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上上下下的人,都是去搬木料的,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甚至有个小男孩楼梯爬着爬着就哭了起来。
“十五楼啊,好难爬啊,我怎么住那么高啊啊啊啊”
边上男孩妈妈没好气道“还不是你自己选的,说喜欢住得高”
男孩哇地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顾秋“”
有点惨,又有点好笑。
她一口气爬到十八楼,脸不红气不喘,但看到自己的门,她目光冷了下来。
门锁上满是被撬、被划过的痕迹,门板上甚至有几个凹印,那是被斧头砍出来的。
顾秋伸手摸了一下,这么深的印子,居然也没砍破,这门质量这么好的吗
她拿出钥匙,但门锁被撬烂了,钥匙插不进去,正当她想办法的时候,门里头却咔哒一声,自己打开了。
顾秋眯起眼,里面有人
她摸出刀片,蓄上了灵气,但当她将灵气探进门里,却没发现人,反而只有门边的地上蹲着一团东西
顾秋想到什么,拉开门,低头一看,一只粉蓝色的长毛兔子蹲在地上,睁着大大的眼睛,仰头看着她,胡须因为高兴而抖动着。
“叽叽”你肥来啦
骤然看到大了两圈的兔子,顾秋有些愣神。
口袋里的小兔脑袋钻出来,从口袋里跳到了地上,来到那只兔子前。
顾秋进去,关门,接着就看到一大一小两只兔子身体融合到一起,作为分身的小兔子消失,只剩下那只大兔子。
顾秋顿时有点怅然若失。
“叽叽”兔子扑了过来,抱住顾秋的腿,灵活往上爬,钻到她怀里愉快地打了个滚,还是这个大一点的身体更舒服。
顾秋抱着它,看着它毫无陌生感的眼神,不由失笑,揉揉它的脑袋“我差点被你搞分裂了。”无论是大兔子,还是小兔子,都是冬冬啊。
冬冬叽叽叽地告起状来,你不在的这些天,外面总有人来,有时候是撬锁,有时候是砸门,今天居然还有人说要换锁,烦死了,但兔兔都没有让他们进来哦
顾秋笑道“嗯,你很棒。”原来不是门的质量好,而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厉害的门神守着啊
顾秋在门口把脏衣服换了,穿上干净的家居服,换上拖鞋,这才往里走。
五天过去,家里几乎没什么变化,就是空气有点闷,南阳台上的蔬菜不是要老死,就是要枯死了,客厅里的小树和北阳台的药草倒还算坚挺。
顾秋打开两扇窗户略作透气,打开水龙头,里面却只流出几滴水,接着就没了,她皱了皱眉,恐怕是天台上的水塔出现问题了。
她从阳台的蓄水桶里打水,先给小树和药草浇上水,然后给南阳台的丝瓜和黄瓜浇水。
这两盆太缺水了,但生命力还挺顽强,它们的藤蔓爬满了窗户,上面结了很多果子,都长老了,叶子也黄掉了好多。
顾秋刷刷刷地把老果摘下来,放在筐里,然后在丝瓜黄瓜植株的根部施了一些肥料。
突然她想起什么,拍了下额头,把放在玄关处的背包打开,里面三只乌龟迫不及待地爬了出来,划拉着腿脚找吃的。
顾秋给它们黄瓜和丝瓜“这个吃不吃”它们的回答是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半点不挑,仿佛饿了八百年。
冬冬翻了个白眼,果然是饭桶。
顾秋倒挺高兴“我之前还发愁这些果蔬吃不了的话还得想办法处理,现在不用愁了,三个回收站在这呢多吃点,好好吃”
顾秋又把南阳台上其他种菜盆都给拔了,松松土,施点肥,浇透水,然后种下新的种子。
冬冬着迷地躺在南阳台上,再也不肯离开,室内的灵气浓度一点点攀升上去。
物业服务中心,此时已经成了安保队的办公区,而安保队成员几乎都是之前的物业小哥。
其中一人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丢到地上,出门打了个电话。
距离金桂园大概一公里处,世纪大道边上,有一所落成的医院,这是县人民医院的新院,本来预期在明年搬医院,但因为政府大楼那一带地势低,被黑雨给淹了,所以现在政府先一步搬到了这个新院里。
前面的门诊楼作为办公区,后面的住院楼作为工作人员及其家属的住处,此外新院里还有一栋四楼高的职工宿舍,还有食堂这样的设施。
总的来说,这里的条件很不错。
此时宿舍楼里,正在搞一个小派对。
外面人饭都快吃不上了,这里桌上却摆着水果、甜点、烤鱼片等食物,饮料则是有酒有果汁,堪称享受。
“咱们这西武县基地,说是c级基地,其实规格和人口都直逼b级基地了,全国都找不出几个像这里这么太平的基地。”
“外面的人是哭着求着要进来,跨江大桥那边,每天都堵着那么多人。”
“这么下去,升b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张少,您爸可就是b级基地的领导了,那地位堪比从前的市长啊哎呦,张少您可就是名副其实的衙内了。”
“张衙内”
一个县级的小领导,就因为排在他前面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一下子从十号开外的人物腾飞到前三,这运道真是让人想不酸都不行。
张少怀里搂着一个少女,嘴里叼着烟,闻言嗤笑一声,无比得意地点着这些狗腿子“你们啊,这点出息,这就让你们羡慕成这样,老子将来还要当太子呢”
“嘿嘿,这还真说不准,现在这个局势发展下去,说不定咱张叔叔就成了雄霸一方的土皇帝,那张少可不就是太子”
一群人都笑起来,使劲捧着张少,此时张少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皱眉“十八楼的户主回来了”
他怀里的少女有些着急“是金桂园的那个吗不是说没有户主吗那这房子还能给我们住吗”
张少哼了一声“这有什么难的,回来了刚好,省得我找人换锁,走,咱们这就过去,一次性把这事解决了。”
天台上的水塔废了。
有的翻倒了,里面的水流光了,有的是被砍烂了,有的盖子被打开,里面的水已经变成了黑色。
顾秋站在天台上,皱眉看着这些比她人还高一点的水塔。
她辛辛苦苦花那么多时间蓄的水,如无意外足够她用好几个月的水,就这么没了。
显然是楼下的人上来取水,但取水又不好好取,全给糟蹋了。
顾秋有些不愉,不过当时她决定出门时,就料到了会这样,所以也没有特别的愤怒。
还好她在自己家里也存了很多水。
她把那个有污水的水塔给打开阀门,让里面的水都流出来,顺着天台边上的排水沟流进下水管道。
一边下楼,一边计算着家里的水够她用多久,用完了之后她又该去哪里弄水,没水用的日子简直不敢想象。
针对被黑雨污染过的水源的初级进化技术,起码要到半年后才被研究出来。而且那样处理过的水,最多拿来用,是不能喝的。饮水一直都是末世里的头号难题。
顾秋叹了口气,手指在空中无意识地勾了两下,忽然她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手指,随着灵气的跃动,她的指尖出现了水汽,指头变得湿湿的。
她将空气中的水分子给凝聚起来了吗
“哇塞这样也行”顾秋都被自己震惊到了。
但她想再试试,却都失败了。
她刚才是做了什么,触到了哪根弦
她隐隐有些兴奋,想回去好好试试。
来到楼下,发现自家门前站着一个老人。
是对门1802室的那个老太太。
看到她,老太太很高兴“丫头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就说刚才恍惚听到开门声,这几天你不在,我和我老伴还以为你出了啥事呢。”
元旦那天顾秋还见过老太太,当时她精神很好,可几天不见,她却像苍老了好几岁,瘦得厉害。
“你家里有没有吃的啊,来来,这个给你,那几天说是要停电停煤气,我们两个老家伙着急忙慌连夜包出来的,当时还说家里那几个孩子会回来,但这盼来盼去也没回来,这包子都吃不掉。”
老太太说着眼角就湿了,顾秋接过那个大号保鲜盒,里面是码得很整齐的白胖的包子,她握着老人家的手,发觉她体温偏低,再仔细看她的眼睛,瞳孔竟隐隐透着绿光,她心中一惊“老太太,你”
老太太问“我怎么了”
顾秋缓了缓语气“你老伴呢”
“老伴啊,他病了,”老太太叹了口气,“人老喽,就是不中用,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看着他。”
她一步一步往自家挪,动作十分僵硬,但她自己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
这是顾秋眯着眼看她的走路姿势。
等老太太进屋,顾秋快步上前,直接一掌劈晕了她。
她接住老人家,把她小心地放在地上,拉起她的裤腿,接着她倒吸一口凉气。
裤子下面的腿竟已变成了一把枯骨,薄薄的一层皮包裹着骨头,血肉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顾秋心下大寒。
这是什么情况
她努力回忆前世的事情,把人吸成人干这种事,她只知道一些变异植物会这么做。
她看向客厅里挨着墙壁放着的那些菜和花,看起来都很正常。
人一边被吸着血肉,一边还能自由活动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吸取血肉的东西就在老太太身上
顾秋面色肃然,盯着老太太身上的衣服。
隔着衣服,她仿佛能够察觉到,有一个东西在静静潜伏着,等待着她先动,然后对方就能够后发制人,一击而中。
居然还是个挺聪明的东西。
她在手上凝聚出灵气,隔着衣服在老太太身上移动。
片刻之后,找到了
她刚想把那个东西弄出来,忽然后背一寒,只见这家的老大爷摇摇晃晃地从卧室里出来,两只眼睛幽幽透绿,整个下半身裤子空荡荡的,仿佛只有两根骨头支撑着衣服,因此走路姿势非常别扭。
顾秋看着他,面色很冷。
老大爷咧嘴笑开,这个笑容很怪异,仿佛不是他自己要笑,而是有什么东西拉扯着他两边嘴角,效果堪比恐怖片被鬼怪附体的人。
不过被鬼怪附体的人十有八九都已经死了,顾秋看了这老大爷片刻,却发觉他还是活着的。
她拧眉“从他身上滚出来”
“老大爷”依旧在笑,仿佛在嘲笑顾秋,有恃无恐极了。
顾秋也冷笑了一下,下一刻,猛地一探手,伸进老太太的衣服里,准确无误地把一个绿毛怪般的东西揪了出来。
“老大爷”的笑容僵住了。
顾秋看着手里这个长得就像个大号病毒,又像个巨型苍耳的东西,外表是一圈灰绿色的触毛,其中好几条还连在老太太身上,在一下一下吸食着。
顾秋直接看恶心了。一个用力,啪一下,捏碎。
绿毛怪疯狂挣扎,但最后还是一点点地僵硬下来,死得不能再死,扎在老太太身上的触毛掉了下来。
顾秋捏着这东西站起来,手指碾动,这团东西就被她碾成一堆碎渣渣,无情地丢到地上,然后她看向“老大爷”,对方呆立着,仿佛被顾秋的暴力吓到。
顾秋向他走过去“趁现在,从他身上下来”
“老大爷”慌张地往后退去,衣服里有个东西在爬来爬去,似乎在寻找逃跑路径。
就在此时,楼道里隐隐传来一群人咋咋呼呼的声音。
“呼累死了张少,你真的要买这里的顶楼让欣欣住在这里也太委屈了,楼梯这么难爬。”
“蠢,欣欣住进来后,我肯定让恢复电梯啊。”
“张少对我最好了”
是那些惦记她房子的人
顾秋沉下了脸,看着眼前老头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心中暗骂蠢货
早不来晚不来,非得挑这个时间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