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容初在一阵嘈杂的鸟鸣声中苏醒过来。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穿过残破的窗户照射在容初脸上,容初被晃得有些难受,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你醒啦。”
容初睁开双眼, 就对上两双大眼睛, 吓得容初身子一颤,猛地清醒过来“你们是谁”
容初话问出口, 才记起昨夜发生的事。
将李景恒送去阮家后,她被那群黑衣人追得筋疲力尽, 本来她都打算放弃挣扎,没想到最后却被人救下。
容初打量着眼前的这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粗布衣裳,面容俊秀,一条发带束起长发干净利落, 看起来像是个江湖人士;而女子一身鹅黄色锦绣长裙,那布料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她面上遮着一条面巾, 亦非凡品, 看她那打扮, 应该是个大家小姐才是。
“神仙姐姐,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铁柱”先开口说话的是昨夜被女子唤为“阿宁哥”的男子,他看着容初微怔的双眼, 有些激动, “你还记得我吗不过我现在改名褚宁了。”
“褚宁”容初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绞尽脑汁回忆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还认识过这样一个少年,直到容初再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铁柱”后,她才猛地想起
铁柱
那不是为了查案子,之前在破庙中认识的那个小乞丐吗
容初看着眼前的少年, 满目震惊。
明明前几天还那么小一个小鸡窝头,怎么突然就长这么大了
察觉到容初目光的变化,褚宁眼中燃起一抹希望,他指着容初身后的一尊老旧的佛像继续提示“我们之前就在这里认识的,那时候仙女姐姐化作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褚宁说着,一比划自己的大腿,“就到这里。”
“后来我们被刘家的疯老太抓走,仙女姐姐为保护我们,唰一下就长大了,您还记得吗对了,我记得,您叫容初是吧”
容初扯了扯自己僵硬的嘴角,不知该回什么。
这些事于她来说不过是几天前的事,她当然记得
不过眼下这幅情景。
她坐在稻草堆里,衣裳皱皱巴巴还沾着李景恒干涸的血迹,头上顶着几根鸡毛
她怎么可能会承认
“公子,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仙女”容初避开褚宁火热的视线,眼神有些飘忽。
她堂堂破军星君的脸今天是彻底丢尽了。
蹲在另一边的少女见褚宁这般热切地看着容初,心中无限吃味,狠狠地一把拧在褚宁胳膊上,闷闷道“阿宁哥真是过分,怎么见谁都唤仙女姐姐人家姑娘若真是仙女,还能被昨夜那群欺负了”
“你第一次见我时就说我像你那个什么仙女姐姐,如今见了别的人又说别的人是。”少女说着,愤愤起身,扭头就走“你去找你仙女姐姐吧,不用管我,让我回去跟那什么狗屁皇子成亲去吧”
褚宁见少女生气,也顾不得容初究竟是不是仙女了,连忙追上那少女温声安抚“凝心,你别生气,是我不好。不管是不是仙女姐姐,现在我褚宁喜欢的,只你纪凝心一人”
“不过话说回来”褚宁拉着名为纪凝心的少女的胳膊,回头看向容初,惊讶道,“你们长得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褚宁心生一计,拉着纪凝心回到容初面前“不知能否请姑娘帮一个忙”
容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什么忙”
“事情是这样的”
褚宁与纪凝心二人对容初一通解释,容初大概地了解了这两人的情况。
三年前褚宁与偷偷出府的纪凝心相遇,褚宁误把纪凝心当做了两年前救下他性命的容初,因此纠缠不休说要报恩。一次偶然,褚宁扯下了纪凝心的面纱,才发现是真的认错了人。
彼时纪凝心面上生了许多疹子,常年佩戴面纱,褚宁这一番莽撞,撞破了纪凝心最脆弱的一面,伤了纪凝心的心。
褚宁为了道歉,跑了许多地方为纪凝心求医,后来拼了命寻来一个药方子,没想到当真有用。
纪凝心面上的疹子慢慢消了,两人亦是日久生情。
然而就在两人感情稳定下来相许一生时,纪凝心的父亲纪临却自作主张,请皇帝为纪凝心与一位皇子赐了婚。
于是两人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私奔。
容初问是与哪位皇子赐的婚,纪凝心面露怒色愤愤道“当时太气,只顾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去了,父亲说是哪位皇子,我压根儿没细听”
容初无奈,看着眼前携手的两人,道“昨夜多亏你们救我,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自当尽力。”
“真是感谢”听容初这样说,褚宁面露喜色,“山下已经被纪家军团团围住,大约不久他们就会寻到这里,希望姑娘能与凝心换一换衣裳,助我们脱身。”
真是个小忙。
容初当即应下。
与纪凝心互换完衣裳后,容初走出来,褚宁望着两人,不住惊叹“光看上半张脸,果真是像,你们该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容初摆摆手“想多了,我出生的那池子里,只有我一朵花。”
说罢,不等二人理解她的话是何意,容初便将纪凝心推到褚宁身边催促道“你们二人赶紧走,我去将他们引开。”
容初说罢,理了理宽大的袖子,优哉游哉地走出了门。
等她行到半山腰时,果然遇见了前来抓人的纪家军。为首的将军见到容初,大喊一声“小姐在那”
说罢,带着人就往容初这边追来。
容初听到声音亦是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