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此。”
容初跪在李景恒的身侧, 听着大太监宣旨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见李景恒沉声伏地叩首“儿臣,接旨。”
她看着他提起长袍从地上起身, 一步一步走到大太监面前将圣旨接下。
大太监满意颔首, 将圣旨双手递到李景恒的手中, 道“恭喜二殿下,贺喜二殿下, 今日过后,二殿下在朝中的地位可就不一般了。”
李景恒勾起唇角, 面上露出一抹笑意,只是这抹笑意并不达眼底,“多谢父皇与谢相抬爱。”
“既然旨意已经传达到,那老奴先告退了。”
“陈公公慢走”
送走大太监后, 院中跪着的人纷纷起身,众人面色各异, 有人欢喜有人忧。
庆云宫中的宫人多是面露喜色, 因为二殿下与谢家结亲, 就等于有了谢家支持, 也就是说, 皇帝有意立二殿下为太子,那他们的好日子也不远了
跪在后面的阮惜雪则妒恨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一个纪凝心还不够, 再来一个谢琼萧,她只恨自己出身卑贱,不能站在李景恒的身旁。
抬头间,她刚好看见李景恒将圣旨交到庆云宫大太监手中,人则来到那个女人的身旁, 将人小心地护着从地上拉起。那两人凑得很近,不知是在耳语什么。
两人这般恩爱的模样,让阮惜雪目眦尽裂,她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才出现没多久的女人竟能这样简单地霸占李景恒的心。
她可是爱了他整整五年
“别都愣着,该做什么就回去做什么,少耍心思偷懒。”见有几名宫女还停在原地未曾离开,阿媛沉声呵斥,将人驱散,行至阮惜雪身旁时,顺着阮惜雪的视线看到不远处面对面而立的两人,阿媛冷哼一声提醒,“阮姑娘还是少看两眼的好,莫要嫉妒的红了眼。”
“”
另一边,李景恒小心地将容初从地上扶起,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身上的伤还没好,就不用出来了。”
容初面色不是很好,她轻轻抚开李景恒搀扶住她双臂的手,摇头道“身上的伤已经没事了,我回去休息了。”
容初说罢,就要转身。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从见李景恒接旨的那一瞬,心中便生出一股烦闷来,心情没有来由的糟糕。
现下她只想逃的远远的,兴许见不到李景恒,心里就会舒服些吧。
可李景恒却偏偏不如她的意,看着容初那略显苍白的面颊,他不掩面上忧色,握住容初的双肩,将人轻轻护在怀中,“那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脚”容初皱眉,声音中也多了几分不耐,她不明白,李景恒是真的不会看人脸色还是假不会看人脸色
她已经这样烦躁了,他偏偏还要凑上来。
听到容初不耐烦的声音,李景恒身子一僵,只是握着容初双肩的双手却并未松手,眸中掠过一抹痛色,犹豫了片刻,他终于还是无力开口,“容初,你让我娶谢琼萧,我这就向父皇求了旨;你让我做皇帝,我便去同李景钰争。我已经做到这般地步了,你到底还要我怎样”
容初陡然怒了,她皱起眉头,对上李景恒那复杂的眼眸,眸中全是不可理喻,“李景恒,你话怎能这么说,说到最后,仿佛都是我逼你去做的一般。娶谢琼萧、登上皇位,得益的不都是你自己吗”
“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的一百日,便是你的一辈子,你等得起我吗”容初紧紧握着双拳,极力想要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这样说着,她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她甚至不知自己这话究竟是对李景恒说的,还是对她自己说的。
深深的无力感压在心头上,容初疲惫地抚开李景恒搭在她肩上的手,望向左手腕间晶莹透亮的镯子,“罢了,就这样吧,待你登基,我便离开,你就当这个世上、你的生命里从未有过容初这个人。”
李景恒看着容初从他的面前转身,一步一步走远,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来。
仿佛他若是不抓紧,她现在便能化作青烟随风飘散一般。
墨色如深渊般的眸子染上红意,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
不能放她离开,不能放她离开
李景恒再忍不住,三步追上还未走远的容初,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扯到自己胸前。
他低头对上她惊诧的双眸,扯下她面上的轻纱,目光在她毫无血色而微启的唇上掠过,凤眸微眯,掩住眸中那抹危险神色,二话不说,抬手按住她的颈后,让她无处逃脱。
男人的气息铺面而来,容初身子一僵,下一秒便挣扎起来。
可是她却推不动他半分,眼前这个吻住她的男人如同发狂的恶狼,不给她留半分喘息的空隙,他要将她完全掌控。
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爱脸红爱别扭的小殿下了。
容初眼中渗出湿意,不行,不能这样。
她发狠地一口咬下去,咬到李景恒的下唇,血腥味很快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李景恒闷声一声,容初趁机一把将人推开,只是跑了两步,再次被他追上。
身子蓦然被推到一旁的树上,身上有伤口撕裂,容初倒抽一口凉气,疼得她眼泪迸出,她想直起身来,却被李景恒按住双手,抵在树干上。
“你干什么啊”容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前的这个人,陌生得让她恐惧。
李景恒目光深沉,不作言语,一手握着容初的两只手腕举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不留情面地去取容初左腕上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