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离开。
她不敢保证, 若是她真的走了,就李景恒如今这疯魔的样子,他会放过阿媛她们。
李景恒甚至在沁阳宫外派了重兵把守, 看这做派, 好似真的是要将她囚在宫中一辈子。
他白日里依旧很忙, 但是每夜仍会来沁阳宫用晚膳,哪怕容初将他当做空气从不搭理, 他也日日如此,乐此不疲。
今夜依旧, 殿中两个人各坐在桌子的一侧,容初心绪不佳,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丢下筷子起身要走, 行到李景恒身侧时,李景恒却出手一把握住容初的手臂。
“放手。”容初顿住脚步, 声音不耐。
李景恒沉默却不松手。
容初真是恨极了他这古怪别扭的性格, 小的时候勉强归为可爱, 长大了后就是可恨。
容初不惯着他, 愤而甩手就要走, 只是没走出两步,就被一股力道拽了回去。
下一秒, 她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男人的气息打在面上, 容初黑了脸。
一旁伺候的阿碧见状默默别过眼去,心中祈祷,别再打了
然而事与愿违,下一秒,清脆的巴掌声在殿中响起。
“你给我放开”容初怒斥一声, 见李景恒还拗着不松手,再一次抬起了手,只是这一次李景恒没让她得逞。
手腕被李景恒紧紧扣住,容初目光落在他脸上的巴掌印子上,气得笑了出来,“你真是”
无药可救
李景恒就这样一声不吭抱着容初用完了晚膳,直到宫人来收走碗筷后,容初才得以解放。
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容初二话不说转身要走,身后坐在座位上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弱弱开口“容初”
听着他说话的腔调,容初无奈顿住脚步,“还有什么事,有话快说。”
“过几日是中秋宴,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我怕你一直闷在殿里,闷坏了”
“”
容初现在恨不得回过身去锤李景恒的狗头,他还怕她闷坏了,他把她关在这里,还知道怕她闷坏了
不过这些日子忍他都成了习惯,容初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知道了。”
说罢,快步向内殿走去。
李景恒站在殿中,目送容初离开。
一双凤眸染上几分暗淡。
她说知道了,也不知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容初自然是要去的,毕竟她已经被李景恒关了不少日子,好不容易有个出去透气的机会,她怎可能放过。
这是李景恒登基之后办的第一个宫宴,因前朝余党的肃清,如今朝中多是不久前刚提上来的年轻官员,因此李景恒特意吩咐了此次中秋宴办的随意些。
八月十五已是秋初,暑意散了些,吹来的风里衔着凉意。
满园的挂花香荡在风里,掠过清澈的湖面,散在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
席中觥筹交错,容初站在湖边,目光扫过正与群臣攀谈的李景恒,他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身着一身凤袍的谢琼萧款款去到他的身旁,斟了一杯清酒,与他同敬大臣。
一人龙冠,一人凤袍,倒是像极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容初冷哼一声别过眼去,倚在湖边的垂柳的树干上,折着手中的柳条往湖里扔。
“阿碧,你去帮我打听打听,中秋宴怎不见齐王人”
她现在被困宫中,这个时候貌似只能托天枢帮忙想想办法了。
“小姐啊,你都是娘娘了,就不要再想着齐王殿下了。”阿碧以为容初对天枢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恳切地出口劝道,“您若是跟陛下服个软,陛下那般宠爱您,定然不会再与您计较先前的事。”
“夫妻之间啊,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都是纪府老嬷嬷教我的。”
“还有啊,齐王殿下您是别想了,前不久陛下刚刚下令让他返回封地,无召不得进京。恐怕他这辈子再也进不了京城了”
“什么”容初骤然瞪大眼睛,天枢回封地,那谁来带她走啊
恨恨地一把将手中的柳条丢到地上,容初心中怒骂。
这个李景恒,心思怎么这么多呢
“这不是久未见的贵妃姐姐吗怎不见皇上陪着呢”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容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翻了个白眼,容初转身就要走,阮惜雪却故意移了移脚步挡住容初去路。
她故作惊讶地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帝后,“原来陛下在陪着皇后娘娘啊,看起来这正妻和小妾还是有区别嘛”
容初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太阳穴突突的跳。
上一个敢阴阳怪气跟她说话的慕巡,若不是有天帝护着,早就是条废龙了。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本呢
容初上去一把扯住阮惜雪的衣领子,沉声警告“我讨厌你,是讨厌极了你以后见了我,最好绕道走。”
阮惜雪被容初这样一恐吓,一时间生了几分惬意,然而转头想到如今正在宴上,周围也全都是人,她料定容初不敢怎样,胆子也大了起来。
“纪凝心,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恶毒的女人”
阮惜雪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她说完,猛地就往湖边蹿。
容初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着阮惜雪从她的面前落入湖中去。
这边有人落水,很快就吸引了众人注意,大家纷纷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