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怒了,拽过身后的一名随从,指着容初怒道“来,你给她介绍介绍,本少爷是谁”
随从毕恭毕敬上前,一副庄严郑重的模样,对容初解释“这位可是堂堂京城第一首富陆遥的孙子陆家的小少爷,陆苼陆大公子”
容初看着骄傲地扬起头颅的名唤陆苼的少年,耐着性子掏了掏耳朵,“哦,请问有何贵干”
“你”陆苼没料到容初知道自己的名号后,仍是这样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往日里别的女人见了他,都恨不得扑上来。
这样陆苼心里产生了不小的落差。
“本少爷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方才在酒楼中的那副画是本少爷早先就看上的本少爷都与老板说好了,要将那画卖与我”
说起这事来,陆苼就有气,那幅画本来是他事先与酒楼老板说好,要买来赠与祖母作为七十岁大寿贺礼的。
本来一千两黄金已是天价,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花钱不眨眼,硬生生把他的画给截胡了
更没想到老板是个见钱眼开的,竟然临时反悔,将那画作卖给了旁人
他都跟祖母说好了,要在她七十岁大寿上给她个惊喜,结果现在惊喜没有了,到时候还让他在别的堂兄堂妹面前丢脸
想到这里,陆苼恨恨地剜了容初一眼,双手往腰上一掐,道“现在,本少爷要用一千两买你怀里的那幅画”
容初怀疑自己耳朵除了什么岔子,气笑了,“这幅画是我花了五千两黄金买下的,凭什么要以一千两黄金的价格卖给你你是哪儿大啊如果真想买,就用一万两黄金来买,你不是首富的孙子吗”
“一万两”陆苼惊叫,“你怎么不去抢国库呢”
虽说他家是京城首富,可是一千两黄金已是不小的开销,这是他攒了十八年才攒下的
一万两黄金,他要是真拿一万两黄金出来,保不准回去就得被他爹打断腿。
都怪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陆苼恼羞成怒,不想与容初再纠缠下去,直接对身后的随从下令,“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我带回去本少爷要亲自收拾她”
话音落下,便有六七名人高马大的壮汉向容初涌来。
容初下意识想要动手,可目光落到陆苼身上,转念一想,帝君被琼霄仙子叫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而这小子身上沾着淡淡的妖气,保不准真与那盗走往生灯的妖物有关,她便干脆装作束手就擒的模样进了他家看看再说。
陆苼见容初老老实实也不挣扎十分满意,心情舒畅地回了陆家。
陆家不愧为京城首富,陆家的宅邸,几乎与亲王王府不差上下,门口的两只石狮子栩栩如生,进入府中,地面皆是大理石铺就,屋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一处宅邸,容初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印象之中她好像什么时候来过。
可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陆苼的手下从小道推着容初,将她关进了一处偏僻的宅院,还顺带抢走了她的画卷。
不过容初并没有十分在意,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查探妖物的方位。
蛇妖于幻境之中时被景珩重伤,她急需寻一处安全之处修养,而此处妖气若隐若现,若不出所料,盗走往生灯的妖物,应该就藏在此府邸之中修养。
然而出容初意料的是,她原本以为那名唤陆苼的少年顺走了他心心念念的画后应该不会再来寻她麻烦,然而就在第二日,容初正盘膝坐在床榻上以归元仪感知往生灯时,房门突然自外被推开。
好在容初反应的快,才没有被进门的少年发现端倪。
容初心底有些生气,瞪着来人,也没有好气,“进门之前不会敲门吗”
陆苼嘚瑟的进门,骄傲地哼了一声,丝毫不将自己当外人,寻了个椅子就翘着二郎腿坐下,“这儿是本少爷的地盘,本少爷想去哪,就去哪”
容初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喂,你叫什么名字昨天一天没吃东西,饿坏了吧,本少爷来给你送了些吃食,还不赶紧来感谢。”陆苼说着,从身后拿出个食盒,从中取出不少色味俱佳的餐食摆在桌上。
他以为容初一日没吃东西,现在定然饿极了,可容初早已辟谷,哪怕是再好吃的东西,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得不到容初的回应,陆苼有些怒了,可又不甘心就这样甩手离去。
“你这是闹哪样绝食示威吗你看你都来陆府一天了,那男人也没来寻你,有什么好值得托付的。”陆苼打量了容初两眼,起身换了个距离容初近些的椅子坐下,“不然,你跟了本少爷我,本少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容初本盘腿坐在床榻上打坐,听到陆苼这样说,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家庭的的孩子,这般不要脸不要皮。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少爷,老祖宗表少爷说了你强抢民女的事,已经往这边走了”
“什么陆欢那个王八犊子,竟会告老子的状”
听到外面传来的话,容初注意到,原先还一副臭屁模样的陆苼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副炸了毛的模样。
他左顾右盼好似在寻找藏身之地。
陆苼转头看见容初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觉自己丢大了人,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猛地冲到容初面前商量,“待会儿我奶奶来,你记得一定要说我们俩两情相悦,知道吗事后事后我许你做我的正妻”
“啧”容初不答应,也未拒绝,只是仍旧似笑非笑看着眼前急的团团转的少年,看来,他是真的怕极了自己的奶奶呀。
阿碧怒气重重地推开门,拄着拐杖踏入房内。
人间几十载,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春靓丽的小丫鬟,如今她满头华发,走路还需拄着拐杖了。
好在身体硬朗,教训她那不争气的亲孙子还有些力气。
今日她刚刚将孙子送来的帝后图放入她的珍宝阁中,图上的人她再熟悉不过,一个是当年偏执倔强的新帝,一个是她半路等来的便宜小姐。
她虽只伺候了小姐短短几年,可是却真的主仆情同姐妹。
只可惜那苦命的小姐,年纪轻轻便殒没了,连带着,也带走了对她一腔真心的年轻帝王。
阿碧不忍再回想那年的辛酸事,只盼望小姐与陛下能在天上再续前缘,这一次不要再做凡间的怨侣,他们一定要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样想着,阿碧抹了一把眼角流出的眼泪,欣慰地夸赞了一番那个纨绔不学好的小孙子终于长大了。
只是没想到,前脚陆苼刚从她这里出门,后脚就传来消息,这幅画竟然是陆苼从一位年轻姑娘那处抢来的,不仅如此,还连人也关了起来。
阿碧那瞬间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这小兔崽子,好的不学,还学会强抢民女了
这会儿阿碧已经推开房门进了屋,进门的一刹那,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屋中传来孙子的声音,这边更坐实了他强抢民女的说法。
忍无可忍,阿碧抄起拐杖,朝着里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