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 谢长缨对那幅画也非常的感兴趣。
“对了,”黎洛忽然想起来,说“我都忘了问,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啊”
他这般突然一问, 谢长缨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缓缓的说道“不记得了”
“啊”黎洛都被谢长缨的回答给弄傻了眼, 说“不记得了”
谢长缨似乎在努力回忆, 但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道“那个时候我太小了, 只记得师父的模样,不记得师父的名字。”
说起来也奇怪, 谢长缨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竟然忘了师父的名字。黎洛问起来的时候,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怎么想都什么也想不到。
“算了。”黎洛说“反正现在的重点是那个赵双溪,太可疑了。”
“我已经让人调查过他了。”谢长缨淡淡的说。
黎洛眨巴着大眼睛, 笑眯眯的说“调查完了这么快啊。”
谢长缨的动作实在很快,昨天晚上, 谢长缨眼看着黎洛和赵双溪说笑, 心里那叫一个醋劲儿横飞。所以今天早上回到谢国营帐后, 趁着前往会盟大营的那段时间, 他吩咐了身边的侍卫去调查赵双溪这个人。
黎洛一听眼睛亮了, 说“是七七去调查了吗”
黎洛提起谢小七, 忍不住感叹说“唉,好久没有看到七七了,他还好吗”
谢长缨还没吃完赵双溪的醋,这会儿又要开始吃谢小七的醋了, 反正心里一直酸个不停。
谢长缨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自己的情敌会不会太多了
谢长缨拒绝回答黎洛的问题,只是说“这个赵双溪是汪太医的徒弟,刚刚才入了薛国医署工作,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听说医术不算很高,为人谦和,没有太多人注意他。”
黎洛说“这就奇怪了。”
谢长缨说“哪里奇怪”
黎洛高深莫测的说“你看啊,赵双溪长得那么好看,你居然说他没有存在感,没有太多人注意他,这不是很奇怪吗”
谢长缨“”
谢长缨气得头顶冒烟,一手搂住黎洛的腰,就将他给抱了过来,低头抵着黎洛的额头,声音阴测测的说“又皮”
“我再说正经事情呢。”黎洛说“我分明说的很正经。”
赵双溪这个人,谢长缨已经打听过了,没什么太可疑的地方。薛国的确有个小医官叫赵双溪,巧的是,在大谢境地,有个很有钱的富贾也叫赵双溪。
不过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交集,应该也是不认识的。
谢长缨道“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那个商贾赵双溪,所以现在也不得而知,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黎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反正就是很可疑,尤其是那幅画。”
赵双溪故意落下一幅画,而且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绝对别有用意。
黎洛眼睛忽然亮了,说“啊我有个好主意”
“什么”谢长缨莫名眼皮一跳,总觉得定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黎洛嘿嘿一笑,道“就是不如等天黑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带我去夜探赵双溪的营帐啊说不定唔”
他还没说完,就被谢长缨给抱过去搂住了。
谢长缨坐在椅子上,一把抱住了黎洛。黎洛没保持住平衡,跌在了他怀里,就坐在他的腿上。
这般一来,黎洛可就比谢长缨高了。两个人吻在一起,黎洛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新鲜,毕竟以前每次都是黎洛仰着头,今天也轮到他低着头了。
等一吻结束了,黎洛还在谢长缨下巴上一挑,然后又是一阵嘿嘿嘿的笑声。
谢长缨非常无奈,说“我会让人去夜探赵双溪的营帐,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就好了。”
黎洛义正言辞的说“那个,我觉得自己应该也付出一些努力才行,不能总想着捡瓜落啊,是不是。”
说起赵双溪来,便要提起他的师父汪太医了。
在打听赵双溪的时候,谢长缨也打听到了一些汪太医的事情。
不等谢长缨说完,黎洛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说“这个汪太医,难道就是以前给我诊治的御医吗”
谢长缨点点头,说“以前薛国国君生病,八成都是由汪太医来诊治的,也就是说”
如果有人能不动声色的给薛国国君下毒,而且长达一两年之久,这个汪太医绝对脱不开干系。
不说是汪太医亲自下毒,但是汪太医一直没有检查出皇上中毒,最少也是个帮凶。
黎洛若有所思,说“赵双溪说这个汪太医已经告老还乡了。”
关于汪太医的事情,其实谢长缨打听到的不多。不过之前谢长缨对薛国摄政王宋凭栏使用了激将法,宋凭栏这些日子已经去让人打听汪太医,所以谢长缨从宋凭栏那里,得知了更多的事情。
谢长缨皱眉说“听说这个汪太医在回乡的路上,已经下落不明。”
“什么”黎洛睁大眼睛,说“难不成已经死了”
谢长缨点点头,说“有很大可能是已经死了,否则怎么可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汪太医告老还乡后,他的两名徒弟还留在薛国皇宫做医官,其中一个便是赵双溪,赵双溪还有一位师弟,也是汪太医的弟子。
谢长缨说“赵双溪的师弟,现在已经不在薛国的医署。”
当初薛国小公主失了清白,跟着郑国二皇子离开了薛国,远嫁到了郑国去。走的时候薛国国君还算是大方的,给了小公主很多嫁妆,也赏赐了不少伺候的人,其中就有赵双溪的师弟,因为医术不弱,所以也派去跟在小公主的身边当随行医官去了。
谢长缨说“我让人去寻找汪太医的下落,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听更多。”
谢长缨并没有放弃汪太医这条线索,就是不知道一路走到黑,还能找到什么。
“对了,”谢长缨忽然有些担忧的说“今天早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差点迟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哦”
黎洛笑着应了一声,说“没什么,就是睡过头了。”
今儿个早上五国会盟,黎洛这个薛国国君姗姗来迟,让好几个国家的使臣都颇有微词,觉得黎洛这是在搞下马威。
只有谢长缨稍微有些担心,生怕黎洛是被什么棘手的事情给绊住了。不过现在一看,原是谢长缨想多了。
谢长缨道“明日还有会盟,记得不要再迟到了,小心那些别国使臣对你有意见。”
黎洛老老实实点头,说“那你走的时候,一定要把我叫醒啊,别让我再睡回笼觉了。”
谢长缨笑了,说“想要起得早还不容易,早点休息起的自然就早了。”
黎洛一时没有听明白他什么意思,下一刻只感觉浑身一轻,竟然被谢长缨打横抱了起来。
黎洛惊讶的问“干什么”
谢长缨将他抱起来,两步便跨到了床榻边上,然后将黎洛轻轻放下,自己也顺势倒在了榻上。
谢长缨道“早点休息。”
黎洛顿时一阵心跳加速,目光闪烁的盯着尽在咫尺的谢长缨。
谢长缨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华袍,看起来又精致又霸气,有点像成亲时候穿的喜服,却又比喜服多了雍容华贵之感。
反正说来说去,黎洛觉得这身衣服特别配谢长缨的脸蛋,让人见了根本毫无抵抗力。
谢长缨见黎洛一脸着迷,便低声在他耳边问“好看吗”
“好看极了”黎洛丝毫不吝惜的夸奖。
谢长缨又低语说“那是衣服好看,还是人好看”
黎洛说“当然是人好看啊,这还用说嘛”
谢长缨笑了,幽幽的说“如此,褪了衣服会看的更清楚罢。”
他话音部落,忽然就听“哗啦”一声响,已然双手一震,就将暗红色的外衫褪了下来,很自然的抛在了地上。
“咕咚”
黎洛没起子的干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谢长缨这是在色诱自己啊,段位也太高了,自己很有可能要把持不住的。
黎洛小声说“那个天还亮着呢。”
“这不是正好”谢长缨笑着说“白天才可以看的更清楚。”
“那个”
黎洛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陛下,启禀陛下,公主求见。”
黎洛侧头往外看了看,赶忙推了两下谢长缨,说“要不还是晚上罢”大白天的也太羞耻了。
谢长缨目光里有些许的“哀怨”,倒是没有强求,毕竟他可是个不速之客,不能叫旁人发现他在黎洛的营帐内,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再者,其实谢长缨也是头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以前根本没经验,所以他根本不像表现的如此游刃有余,心里还是有点没底儿的。
黎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弯腰将谢长缨那件暗红色的长袍捡了起来。
他刚直起身来,就被谢长缨从背后抱住了。
不等黎洛开口,就感觉颈侧略微刺痛,竟是被谢长缨轻轻咬了一口。
黎洛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突然喊出来会被外面听到。
“你在干什么”黎洛侧头去看,不过看不到自己颈侧,但是这一点也不难猜,说“你在我脖子上种草莓”
那样的位置,肯定很容易被别人发现啊。
谢长缨就是想要宣布一下主权,所以在别人能看得到的地方,特意给黎洛留了个吻痕。
谢长缨问“草莓是何物”
“就是”黎洛刚要解释,就见谢长缨又低下头来了,赶忙架住了又要再次种草莓的谢长缨。
黎洛小声说“一个就够了。”
“当然不够。”谢长缨声音沙哑的说“一个是给宋凭栏看的,还要留一个给赵双溪看。”
黎洛“”
那边小公主在营帐外面等了好一会儿,黎洛才整理好自己,从营帐内走了出来。
因为谢长缨还在屋里金屋藏娇,所以黎洛不方便叫小公主进去。
小公主手里端着一只小碗儿,见到黎洛行了个礼,说“皇兄,这是我刚刚亲手熬的,皇兄请尝一尝。”
原来是一碗甜汤。
黎洛道“你受了惊吓,应该好好在屋内休息才是。”
小公主摇了摇头,说“让皇兄担心了。其实我也是找点事情做,不然一静下来就会想到那满眼血腥的场面。况且皇兄能让我住在这里,小妹心中感激得很,所以便亲手做了这碗甜汤,希望皇兄可以尝一尝。”
黎洛让宫人接了,说“我一会儿尝尝。”
小公主高兴的点点头,随即面上又有些失落起来,说“唉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才嫁到郑国不久,二皇子就接下来的日子,也不知道要怎么过。”
黎洛并非小公主真正的兄长,有点不太会和她聊天。说起来,真正的薛国国君和小公主之间,估摸着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说起来,是薛国国君设计坏了小公主的清白,小公主这才不得不嫁到郑国去的。
小公主说罢了,微微顿了顿,道“皇兄您和摄政王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小公主忽然提起了摄政王宋凭栏。
这一提起来,黎洛便觉得更尴尬了,他们三个以前的关系,那叫一个错综复杂。
黎洛保持微笑,说“没有什么误会,你可能听岔了。”
“是这样啊”小公主垂着头道。
黎洛道“朕还有一些事情,你没事就回去休息罢。”
“是,皇兄。”小公主说。
小公主看着黎洛进了营帐,这才慢慢转身离开。她一路走,一路若有所思,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的,小公主走到了自己的营帐跟前,营帐跟前除了宫女之外,还有另外一人。
那人提着小药箱,见到小公主便规矩的行了个礼,道“下官见过公主。”
小公主抬眼去看,似乎觉得眼生,说“你是”
“下官赵双溪,是汪太医的徒弟,方才给公主殿下诊过脉的。”
原来等在小公主营帐前的,便是赵双溪。
“汪太医的徒弟”小公主有些惊讶的上下打量了几眼赵双溪,说“以前倒是没见过。”
赵双溪道“下官医术不及师父和师弟,所以也是最近才进了医署的。”
“原来是这样。”小公主说。
赵双溪道“方才下官为公主诊脉过,只是过于仓促,下官还想要再帮公主诊一次脉。”
小公主道“诊脉这就不用了,我现在觉得很好,没这个必要。”
“公主”
赵双溪还是很温和的样子,却走近了小公主一步,低声说“公主做过的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公主一愣,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道“那你跟进来罢,再给我看看也没什么。”
小公主先进了营帐,将其他伺候的宫人都留在了外面,随后赵双溪也进了营帐,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公主回头去看赵双溪,淡淡的说“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赵双溪表情也是淡淡的,说“无妨,公主不懂,下官可以为公主详细说明。比如二皇子的死。”
“你说什么”
公主刚要坐下,猛的又站了起来,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赵双溪说“公主的声音太大,恐怕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小公主慌张了,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吗”
赵双溪笑了,说“公主您杀了自己的夫君郑国二皇子,难道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公主又要辩解,但是赵双溪不给她这个机会。
赵双溪道“昨夜二皇子前去找你,对你拳打脚踢,让她心中极为不满,一时按捺不住,便趁着二皇子熟睡,将他给杀了,是不是”
“我没有”小公主睁大眼睛,说“昨日二皇子的确来过我的营帐,但是他没有留宿,打了我之后就走了,门口的宫人们都看见了”
“离开的并非二皇子,而是公主您啊。”赵双溪道。
小公主浑身一震,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如何辩解,只是道“一派胡言”
赵双溪道“你杀了二皇子,为了洗脱嫌疑。所以故意穿上了二皇子的衣服,假装醉酒的模样,离开了你自己的营帐。”
郑国二皇子脾气不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二皇子喝多了酒喜欢打人,所有宫人们都害怕二皇子,根本不敢违逆二皇子。
小公主假扮喝多了酒的二皇子,宫人们都不敢上前,当时天色又很黑,所以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
赵双溪说“后来你悄悄的折返回来,处理了乱七八糟的营帐,还毁坏了二皇子的尸体,割掉了他的脑袋。”
“真是笑话”小公主不屑的说“我一个弱女子,你说我杀人也就罢了,还说我毁尸,我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毁尸吗你也不想一想。”
“是了”赵双溪笑着说“差点忘了说,因着公主您是有帮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