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布置得简约雅致的房间内,程茜茜躺在床上,脖子处包着绷带,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
床前的椅子上,一个中年女人坐着,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她睁开了眼睛,看着程茜茜眉头紧皱,摇着头,嘴里说着梦话,“不要……不要杀它……”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伸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臂。
“不要——”
程茜茜一声大叫,突然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中年女人柔声问道,“又做噩梦了?”
“舒姨?”
程茜茜见到她,记起昏迷前的事情,猛然一惊,“是你救了我?那陈——”她话到嘴边,又收住了,伸手抆了抆汗,放缓语气,“那两个匪徒怎么样了?”
舒姨说道,“死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程茜茜听到他们死了,一点也不意外,像是随口问道,“我那个同学呢?”
“他没事。”
“还那几个见义勇为的人呢?”
“都受了伤。”舒姨说道,“我已经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病房和医生。”
程茜茜听说他们都没死,神情略微一松,说,“我明天要去探望他们。”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他们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程茜茜的语气很轻。
舒姨看着她倔强的神情,没有再劝,“行,我来安排。你现在躺下,再睡一觉。”
程茜茜依言躺下了,眼睛看着蚊帐顶端。
“来,睡吧。”
程茜茜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突然喊了一声,“舒姨。”
“嗯?”
“你还记得大黄吗?”
“你是说,运阳市的庄园管家老方的孙子养的那条黄色的土狗?我记得,你那时才七岁吧,那条大狗陪了你半年,它掉到水里淹死的时候,你伤心了好久。后来先生说给你买一条纯血狗,你都不要,就哭着要大黄。”
舒姨说起往事,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当时,爸爸不让我跟大黄玩,说它脏,身上不知多少病菌,我非要……”
舒姨听着她平淡的语气,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发紧,小声说,“别乱想了,先生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养一条又老又丑的老狗呢,会被人耻笑的。”程茜茜说着,声音变得低不可闻。
舒姨看着她,目光复杂,无声地叹息一声。
…………
陈耀东到了学校,跟往常没什么区别,昨晚一起绑架案,惊动了整个市里的警员。学校里却没人谈论。
一天的课上完,下午,又是社团活的时间。
陈耀东一个人前往钢琴社,吕小茵现在已经完全不理他了,将他当成了阶级敌人来对待。
快到那栋楼的时候,突然,他后背一股寒意升起,感觉像是无比恐怖的事物给盯上了,本能一般做出了反应,内息喷涌而出,神经绷到了极致,随时可以发出最强的一击。
一个呼吸后,那股寒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耀东迅速反应过来,一切归於平静,克制着回头的冲动,走向了钢琴社所在的大楼。
他知道,刚才是有一个极为恐怖的高手,用气机试探,激起了他防御的本能,让他暴露了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