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周国中,平民百姓间流传着一句“京肴飘香过四海”,这话说的是这京城的佳肴美味到足以让海外的人为此特地前来品味一番;而其中最赫赫有名的便是天香楼。
每日天色微暗之际,人潮便陆陆续续往里头涌现,瞬间满堂。
萧百婳让杏儿为她随意梳了个双螺髻,又换了身轻盈的衣裙,便和萧寒前去天香楼。
才刚踏了进去,小二便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领着两人到二楼。酒楼一楼多半是大厅堂,在相同间距中摆放一张张设计相同的桌子,二楼则皆是隐蔽性强的雅间,专为贵人所设,每间各有特色。
萧寒预定的这间名为观兰厅。
里面的圆桌比楼下的大得许多,梨花木的桌面镫亮光滑,桌角雕刻着精致的兰花,就连椅子也是一套的,而在一旁的墙角摆了几盆不同种类的兰花,五彩缤纷,甚是华丽。
坐下来后,萧百婳才发现桌子旁边有个小窗户,可供人打开。
自到了这个朝代后,她除却偷溜到街上买东西外,就没真正来过酒楼食肆,所以此时见状,有些好奇,便伸出手轻轻地推了开来,楼下台子的戏曲直接传进雅间内。
原来这窗口就是为了让雅间客人有演唱会的优待。
感受过电影院大屏幕特效熏陶的萧百婳对楼下的戏曲并没有很大的兴趣,看了会儿,就打算把窗子关上。可当她听见楼下戏子声情并茂念出来的台词时,手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台子,改变了主意。
台上的花旦身着烟霞牡丹绣千水裙,本就明艳的色彩此时被血红色晕染得更加强烈,仿佛能望见那女子心中的熊熊怒火和灼烧的恨意。她长发凌乱,发簪摇摇欲坠,双眸通红地死死瞪着眼前的正旦。
“南宫夜墨你害我害得好惨,我爱你至深,我不怨你爱的是这个女人,因为心不由己,可我也是你的正妻啊你就信我一回可好我从未伤过你的月儿。”说到后面,那激动的声音突然染上了哀戚。
萧百婳兴致盎然地盯着楼下的台子,嘴角已然上扬成姨妈笑的弧度。
台上演的戏码正是她去年所出的那本殇泪绝世倾城中的内容,就跟穿越前希望自己作品影视化一样的道理,她也没想到,看到自己死板的文字被人生动地表演出来是那么振奋人心,好似书中人有了真正的生命。
花旦说完那句话后,就喷了一口血,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正旦悲戚惨然地大喊了一声“梦儿”,旋即冲了过去,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他颤抖着唇,脸上不知何时就被泪水所浸湿,“梦儿本王我也爱你啊”
花旦面无波澜,淡淡地问道“那你为何要让我死那杯毒酒,可真是伤了我的心。”
正旦似乎愣了一下,才慌乱地回道“本王没有那不是本王准备的,本王只、只是想先让你假死,待月儿身子好了些,再让她接受你,我真没想过要害你我”
花旦扯唇一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够了南宫夜墨,你说得再多,你也从未怀疑过你的月儿,反正我确实是要死了。”
“本王相信不会是月儿所为,月儿心善,不会害你的,本王会亲自找出凶手。”
花旦闻言,被鲜血染红的唇扬起一抹绝望的笑,随后便缓缓地阖上双眼。
这时,旁白出了声音。
“罢了,满腔深情,终究是错付了。”
“上官梦在心底说完这句话,便断了气。无人望见,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血泪,那是她对南宫夜墨心死的怨恨,也是她玉石俱焚的决绝,她,死得毫无留恋。”
戏还没演完,萧寒就皱着眉头,想要关上小窗子。
萧百婳赶忙阻止了他,“哥哥,这戏还没唱完呢。”
萧寒不赞同地憋出一句“不堪入目的戏曲,不看也罢”
萧百婳“”
闻言,她瞪着眼看着萧寒,心道,老兄你好好说话哦,你眼前的人可是原著作者惹一个小说作者生气可是下场很惨的,等等就把你写进小说当悲情身死的男配
萧寒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婳儿莫要被这些戏曲所误导。”
萧百婳反驳道“怎就会误导了呢”
抬起眼皮,发现眼前的小姑娘似乎有些生气,萧寒不明白,仍是继续道“这男主人公本就不喜女主人公,又怎会为了她去怀疑心爱的女人,依我看,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萧百婳气鼓鼓地反问道“哥哥怎就确定男主人公不喜女主人公”
萧寒拧眉,“若真是心悦她,又怎会如此伤害婳儿,爱一个人,是要给予那人偏宠的,无论她如何娇蛮无理,在自己眼里,皆是可爱得紧,你说,这毫无信任的夫妻之间又哪里看出有爱”
“”萧百婳顿时哑口无言。
好有道理哦,她不能反驳。
虽然她是专写这种套路的作者,可她其实也很清楚这套路着实有些傻逼,男主角前面虐身虐心,还恨不得女主角早死早超生,可只要女主角一离开或是假死,男主角总会神奇又后知后觉自己喜欢女主角。
而且还是喜欢到痛彻心扉,不惜为她去死的地步。
萧寒说得确实没错,可奈何套路都是这样走的,那种酸爽还是广受大众喜爱。
萧百婳虽说也很赞同,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再怎样都要给个面子。她思考了下,决定把火力集中在渣男主身上,“哥哥所言甚是,不过千错万错,都是错在男主人公太过三心二意,令人作呕。”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狗男主脑子都喂狗去了智商为负,眼睛还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