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 褚瑜也曾为了找寻同道中人兼日后伴侣,特地对每个妃子做了个详细调查,而在那些回报中, 他的所有妃子都有一个共通点
贤惠, 善琴棋书画之一。
为此,他特地临时抱佛脚找各方擅长之人前来辅导几个时辰。
全备武装上阵,武器却无处释放。
褚瑜在与妃子们夜谈的六个日子里, 深刻且清晰地体会到何为“勿信谣言”、“耳听为虚, 眼见为实”,因她们全让他精心的事前准备毫无用武之地。
“朕第一日是去郭宝林的宫里,外人传说郭宝林甚是喜欢弹琴, 朕特地寻了宫廷琴师过来, 让他给朕说几首简单的曲子, 可未料一去郭宝林的宫里,她开口便是问朕可喜欢吃。”
“啊”
“她问完后,便把朕赶了出来。”
“”萧百婳嘴角微抽,再次肯定褚瑜脾性好,要不然早就治郭宝林不敬大罪。无语了会儿,她才讪笑一声,“然后呢郭宝林问这些又是想做甚”
褚瑜叹了口气,“然后隔日午时, 她便给朕送来一盘味道古怪的料理。”
萧百婳“”
“第二日,朕是去了惠才人的宫里。”
萧百婳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号, 心中升起一丝企盼和激动。
这个总会正常点了吧再怎样, 都是爱慕褚瑜的妃子,不说无知,至少得试着读懂褚瑜的心思吧要不然得不到这无情的直男皇帝的心, 也并非无道理的。
可惜,得不到是真的有道理。
“惠才人起初倒是正常,温柔得问候朕,结果不等朕坐下开始谈起外头传她所擅长的画艺时,她便一直想往朕这里倒过来,朕一慌,站了起来,未成想她只是愣了下,又继续朝着朕这儿扑过来。”
“从那之后,朕便怀疑她当初是想谋杀朕,肯定藏了刀。”
“”
萧百婳我他妈直呼好家伙jg
“连连失落两日,朕这回又做了些深入调查,三日后,才又去金宝林的宫里。”
“金宝林”萧百婳倒是未曾见过这位妃子,咀嚼名字都觉得有些陌生。
还未联想出金宝林可能的样貌,便看到褚瑜一脸痛苦面具,他语气郁闷,“她与郭宝林有异曲同工之妙。”
萧百婳惊讶地“啊”了一声。
褚瑜面色扭曲了一瞬,“金宝林善女红,朕特地寻了尚服局的人来指导几招简单的针法。朕都期待着在她面前露一手,可她竟然也只是问朕一些爱好,便把朕赶了出来。”
“金宝林隔日送了什么过来”不用说,萧百婳都知道怎么回事。
果然,褚瑜幽幽道“她送了一条花纹诡异的帕子过来,朕瞧了像是邪术符文,直接让人给处理掉了。”
萧百婳有些好奇那花纹到底长成怎样。
郭宝林研发的是后世的食物,指不定金宝林的花纹实则为后世的特色。
“翌日,朕去寻了白婕妤,她虽有后妃大气之姿,却说不上与朕有相通语言。”
“此话怎说”
“从朕坐下的那一刻起,她便与朕说起她近来听闻的一些宫外之事,然后又言她能给朕解忧,愿做朕的解语花,可朕是真不愿深夜还在那儿烦恼这江山。”
“”
萧百婳觉得白婕妤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确实,在多数人的印象中,帝王的模样皆是严肃难近,日夜忧思江山大事,若是妃子能懂得分担,想必会得到赏识,然而白婕妤却忘了褚瑜不过是年方十几的少年,即便肩负大任,骨子里却还留存着些许玩性,这般死板反倒让人觉得乏味难忍。
收回思绪后,又听见褚瑜继续说下去。
“德妃那儿你也清楚,我二人说不到几句话便可吵起来,当时朕为了做个样子,也是排了一日去她宫里,结果坐下不到一刻钟,朕就被她气得赶自己出来。”
萧百婳想到褚瑜跟德妃的相处方式,并不意外这个结果,蓦然失笑。
片刻后,才又问道“那尤美人呢”
“尤美人”
话音到此,褚瑜忽地顿了顿,似是犹豫了半晌,才启唇含糊道“她啊有些特殊,朕不好多说太多,不过自然也与朕相谈不欢。”
态度忽然变得奇怪,萧百婳极为敏锐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柳叶眸中闪烁了下,却也未把疑窦问出,因为她暂时没那心情,默默将其存在心中后,只是故作拘谨地问了句毫无用处的话,“若我此刻笑出来,是不是太过不给面子了”
褚瑜“啊”了声,还未来得及回应,殿内便轰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
一想到小皇帝认真对待每场“相亲”,结果相亲对象一个赛一个清奇,更甚还有人直接拒绝这场相亲,萧百婳就止不住笑。她毫无形象地大笑,到后来,还捶了几下龙案。
褚瑜见状,也跟着无奈一笑。
那日之后。
萧百婳秉持着友谊,时常拎着食盒前去宁勤殿找褚瑜。当然,以往都会矜持地坐在一旁贵妃椅看着小皇帝吃独食的她已一去不复返,她每回都是拉过椅子,直接与褚瑜抢起食物。
刚开始,褚瑜还会让着小姑娘,到了后来,发现自己每回都吃不到几口,便憋屈不满地不再客气,跟着抢了起来。
但太过频繁进宫,难免会落人口实。
萧百婳在投食几回后,犀利地察觉到门卫异样的眼光,以及宫人们意味深长的目光。门卫的眼神总稍带鄙夷,貌似将她视为得寸进尺,妄图上位成宫中贵人的心机女人;而亲眼见到她成功进殿的宫人们倒是对她越发地毕恭毕敬,像是把她当成日后的主子对待。
“”
她受不了了。
也不想被人误会。
于是在某一日。
她便将这些事情向褚瑜提起。
褚瑜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他摸着下巴,思忖了会儿,便唤来褚七。
褚七不愧是武艺高强之人,只在眨眼间,一席黑影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陛下有何吩咐”语气一如既往地毫无波澜,仿佛一点感情皆无。
褚瑜直截了当地命令道“以后你就跟在婳婳身边罢。”
褚七应了声“是。”
听见他们俩的对话,萧百婳惊得连忙出声道“不啊,这不妥吧。”
褚瑜反问道“有何不妥”
萧百婳看了看他们俩,见褚七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便艰难道“我们方才明明是说我进宫频繁易起风声,怎就突然让褚七跟着我了这两者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