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她身边侍候的人,不知有多少曹家的耳目在。她指派他们去中伤曹家名声,他们又怎么肯听话呢?也就那几个对她还算忠心的丫头婆子,成功把话传进了几个人的耳朵里而已,但那又管什么用?
谢映慧心灰意冷,坐在屋里发呆,只觉得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绿绮来报:“大小姐,金萱堂那边来报说,三姑娘又发热了,看着似乎烧得不轻,都说起胡话来了!金姨娘很担心,觉得先前的大夫靠不住,想要请个太医来。”
谢映慧有些不耐烦地说:“先前的大夫算是不错了,给谢映容开的药,不是两剂下去就见效了么?那是金姨娘原本就认识的大夫,跟二太太从前的大丫头还是亲戚,哪里靠不住了?!你去跟金姨娘说,让她别总是想着要请太医。谢映容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动不动就请太医,她配么?!”
绿绮只得去回话,当然,语气辞句都要改得委婉一点。只是谢映慧的意思摆在这里,再怎么委婉,大金姨娘那边也是不能满意的。
她对着发烧越发严重的女儿哭了一场,拿湿帕子敷了女儿的额头一遍又一遍,谢映容却还是嘴里胡话不断。她坐不住了,起身冲着自己的丫头香桃跪了下来:“好姑娘,我知道你爹管着门房,与别个不一样。求你帮我跟你爹说一声,让他去帮忙请位太医来吧!三姑娘再这样烧下去,就麻烦了呀!”
香桃连忙搀住了她:“姨娘快起来。我看着三姑娘这样,心里也十分着急。可我爹只是个小小的管事,家里老爷太太又不在家,大小姐不肯出面,我爹一个下人,哪儿能请得动太医?其实严老大夫就不错了,他先前开的药,三姑娘吃着就挺好的。若不是她先前的病耽搁得久了,损了根基,也不会一直不见好。要不我让我爹再往北门桥送个信去?严老大夫好歹是个知根知底的,其实比随便找个不认得的大夫要强!”
大金姨娘看看女儿的模样,咬了咬牙:“严老大夫是挺好的,可他离得太远了。如今眼看着天就要黑了,等蔡管事去了北门桥, 再把人请回来,那就得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三姑娘的病情,如何耽搁得起?!既然请不了太医,那好歹请个靠谱些的大夫来!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三姑娘不管吧?!”
香桃看了看谢映容的模样,想想也对,便去门房找了父亲蔡老田,说明原委。
蔡老田道:“三姑娘的病情耽误不得。我倒是知道一个大夫,医术不错,离得也不远,素日我们家的下人生病,是找过他好几回的,开的药也管用,就算比不得那位严老大夫,也差不到哪里去。我这就去请他,好歹先把三姑娘的烧退了再说。”他不必请示谢映慧,直接就出门去了。不过为防谢映慧不满,他临走前还是交代女儿,去大小姐那里报告一声。
谢映慧这时候心情冷静了些,听了香桃的话,皱眉道:“三姑娘这两日不是说已经见好了么?既不烧了,夜里也咳得少了,怎的忽然间又发起热来?”她看向香桃,“谢映容今日做了什么?”
香桃冲疑了一下:“没做什么呀?三姑娘如今连床都下不了,还能做什么?今日就是蜜蜡来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好象是聊了聊外头的新闻,比如太子妃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