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慧又惊又喜,立刻迎出了二门。
若不是谢慕林心胸宽广,见状都要吃味了。谢映慧迎接她这个远道归来的亲妹子,都只是迎出房门口而已。
马玉蓉穿戴得很精致,但又不会显得太过华丽了,个头倒是比去年见面时高了许多,眉眼也长开了。十四岁的少女肤白貌美,已经有了几分女性的柔美线条。
她见到谢映慧,便露出亲切的笑容,拉起对方的手:“你病着呢,何必特地出来迎我?咱们都这么熟了,不必见外的。”又仔细端详了谢映慧几眼,“看来这些天你在家里养病,养得不错,气色比上回见时好得多了。”
谢映慧微笑道:“天天在家不是吃就是睡,吃好喝好的,若这样还养不好,你给我送来的那些补药岂不都浪费了么?”
马玉蓉笑了,又转向谢慕林:“多时不见了,你比去年也长高了不少,方才进门时,我差点儿没认出来呢。你大姐姐自打收到家里的信,就一直盼着你们兄妹回京,如今可算是心愿得偿了。”
谢慕林顿时刷新了对谢映慧和马玉蓉之间交情的判断。原来连瞒着身边大丫头、谢映容与大金姨娘的事,谢映慧都能照实跟马玉蓉说,她俩这是真要好呀。
三个姑娘去了谢映慧的院子坐下喝茶说话。
马玉蓉从除夕开始,就一直有事缠身,不但自家要祭祖、过年,还要时不时进宫陪太后,以及参加各王府皇亲家的大小宴席,直到元宵节过后,才稍稍清闲了一点儿。然而她的三哥三月就要娶亲,家里要筹备婚礼诸事,再清闲也是有限的。她年纪也不小了,永宁长公主有意让她开始学着料理家事,因此天天将她带在身边教导。她心里惦记着生病休养的好友,却抽不出空来探望,直至今日,才借着出门参加茶会回程时的机会,顺路过来坐一坐。
谢映慧倒是不在意,心里还有几分庆幸好友不得空:“这有什么?我如今身上有服,也不好到处出门乱晃。更何况天气这样冷,我连院子都不想出,就不必说出门去吹风了。你何必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横竖你我三天两头地通信,就算不能见面,也不妨碍什么。再说了,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让卢家妹妹来看望过我了吗?你托她捎带过来的汤圆和花糕都很好吃,我吃了不少呢。”
马玉蓉露出了微笑:“那是照宫里的做法做的,说是御膳房今年新出的花样。我觉得味道也就那样吧,你喜欢就好。飞云看过你后,告诉我你心情不大好,病情也一直没什么起色,做什么事都懒懒的,偏还有恶亲戚总是上门来骚扰你,烦得很。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要不要我出面替你把人打发了?”
谢映慧顿了一顿,有些无措地看向了谢慕林。谢慕林明白她的顾虑,却还是回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谢映慧明白了,咬了咬牙,拉住马玉蓉的手,郑重道:“关於这件事,我有话要提醒你……”
一盏茶之后,马玉蓉就弄明白了整件事的缘由,忍不住冷笑了:“平南伯府真真是昏了头,他们家的儿女年纪才多大?需要着急成这样么?还在重孝里,就这般上蹿下跳的,真当别人是瞎子不成?他们家不讲究礼数,别人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就连承恩侯府,有皇后和太子撑腰,心里再不乐意也得把表面的礼数给周全了,省得叫御史参上一本,连累得皇后与太子也跟着丢脸。平南伯府却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莫非平南伯一死,他家上下就没个稍微聪明一点儿的人了?都把好好的爵位给折腾丢了,还不肯死心,难道非要把性命也给折腾掉了,才肯老实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