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容听说薛四姑娘与左思云成了好朋友,第一个反应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左思云算哪根葱?!薛四姑娘怎会对她另眼相看?!”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薛四姑娘在提防姓左的,想就近知道左家查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需要的时候,还能及时掐断线索!”
谢慕林看着她道:“这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一到自己的事情上,就总是昏了头呢?”
谢映容不耐地瞥了谢慕林一眼,心想自己每次做的决定,都是极有远见的,依据上辈子的经历,为自己挣出来的一条青云路,只不过是运气不佳,又总有人来添乱,才会一再行事不顺罢了。她也没有失败,仅仅是没有预想的那么成功,怎会是昏了头呢?没有活过两辈子的谢映真,半点眼光都没有,还好意思来奚落她,真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
实际上活过两辈子还穿越了的谢慕林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不以为然,也觉得挺不耐烦的。
谢映容估计是成年后重生的,思想、见识都固化了,认定自己做的事都是正确的,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谢慕林劝了几日,见她油盐不尽,也没了耐心。反正她已经给湖阴老家去了信,只等文氏与宗房的长辈们下了决定,等他们兄妹回到谢家角,对谢映容的处置就下来了。远在北平的谢璞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谢映容搞出来这么多事,谢家不可能继续让她逍遥自在地去嫁人的,更别说是去攀附宁国侯府了。
宁国侯府近日一直比较低调,外头的人只听说他家嫡长孙程笃的病情有所好转,旁的就不清楚了。程宝钏估计也是在避风头,因此多日不曾出现在人前,也没跟别家闺秀有什么往来。宁国侯眼下似乎并没有跟左家中止议亲的打算,在外头遇见大理寺卿左肇知时,每次都是客客气气的,而遇到左御史,则不是客气而是亲热了。两人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出人意料地意气相投,御史台那边,都开始有人议论,觉得一位御史跟勳贵来往过密,不是什么好事,劝左御史莫要自误了。
左御史对此是什么态度,不可而知,但他的独生爱女左思云在报恩寺中为亡母祈福,却得了太后与永宁长公主的欣赏。在法会进行到第五天时,她就被太后召进宫中,半日后出宫,她手上就多了两个锦匣,据说太后还很喜欢她的字,她已经说了要为太后抄经百卷,作为今年太后寿辰的贺礼呢。
左思云近日也算是京城闺秀圈中的c位了,传闻中与她做了好友的薛四姑娘,自然也不甘落后。
薛四姑娘一直留在报恩寺周边,每天坚持去法会上露脸,也会抄佛经敬献佛钱,为去世的亲人祈福。据说她把自己的血和到墨汁中,抄了血经,还让永宁长公主知道了。长公主感叹她的孝心,劝她莫要太过损伤自己的身体,那只会让九泉之下的亲人担心。只是薛四姑娘坚持要用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的孝道,永宁长公主也不好多劝。
法会进行到第六日,三皇子奉了太后与母妃萧贵妃之命,再度来到报恩寺,为那位早夭的姑母上香祈福,顺便看看法会进行得怎么样了。他非常凑巧地看到了薛四姑娘供奉到佛前的血经,问了薛四姑娘要怎么做,似乎也有仿效的意思。薛四姑娘非常仔细地告诉了他,但同时也劝他不要损伤身体,让长辈担心。
虽有僧人与随从相伴,但三皇子与薛四姑娘在佛前谈话,谈了足足一个时辰。
三皇子回宫后,把此事向太后提起,太后记起了曾在报恩寺里见过的小姑娘,非常感慨,也把薛四姑娘给召进宫去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