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容乖乖地回自己的院子去写信。昨晚上她已经打了半夜的腹稿,如今只需要稍作修改,就可以落笔了。她相信这封信会打动那位天真又好骗的卞大姑娘的。
当年她手段还稚嫩时,都能把卞大姑娘糊弄得团团转,更何况如今的她已经大有长进了呢?
当谢映容把封好的信送到谢慕林院里来时,谢慕林也把自己给萧瑞的信写好了。这信写得很短,反正她在京城肯定要与萧瑞见面的,到时候详谈便可,倒也不必罗嗦太多。更何况,他俩时不时有通信,她想要知道的,不过是他未在先前的书信中提及的近况而已。等到真正见了面,估计聊其他话题的时间会更多些。
拿到谢映容的信后,谢慕林立刻就发现那信已经封好了,显然是怕她又拆开信来看。她不由得撇了撇嘴,心想当年要不是实在担心谢映容会搞事,她也犯不着干这种事。如今程笃都娶妻了,谢家人在京城逗留的时间又短,谢映容顶多是忽悠人家卞大姑娘,帮着在卞老太太或别的长辈面前替自己说说好话,又或是打听些什么消息,能干得了啥?只要谢映容自己老实配合,谢慕林还不至於再干那种偷看别人书信的事儿。
她叫来蔡老田家的先前推荐过来的一个外院粗使婆子,姓张,据说人很老实勤快,也熟悉京中街道情况,而她自己的印象中,也记得这个张婆子做事挺不错,还认得几个字,又是谢家的老人,品行比较可靠。
她把两封信都交给了张婆子,叫对方认清楚两封不同的信,一封要送到卞家去,另一封送去某家叫“北瑞堂”的小药铺:“我先前听说过他家的膏药好,要买一批带到北边去。你把这张清单送过去,叫他家照着单子把这几种药都配好,你带回来。趁着这几天我们还在京中,先看看他家的膏药是不是真如别人说的那么好。若是好,我们就多买些带走。”
张婆子只当她是真的听说了那家铺子的膏药好呢,忙答应下来,心里想着自己从未听说过这家“北瑞堂”,但能得二姑娘青眼的,必定有真本事。倘若到时候二姑娘试得这家店的药果然好,她私底下似乎也可以去买些使使。家里老头子的腿自打三年前主家出事,仆人们跟着下了牢,就一直没好过,因此他们夫妻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待在京城看宅子。倘若有什么好膏药能让老头子的腿好过些,他们夫妻就算不能去北平替老爷办事,好歹也可以回老家与亲友团聚呀!
张婆子揣着信,回自己的住处换了一身体面衣裳,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便去门房上与蔡老田家的打了招呼,门房已经给她备好了马车与车夫,她跳上车就走了。
等到她完成自己的任务,回到谢家大宅时,两位少爷与大小姐恰好刚回来,在前院下了马车。她忙避到最后,直等到少爷与大小姐进了二门,方才敢进府门。
蔡老田家的问她:“张家的,这一趟如何?去卞家没出什么问题吧?”当年谢映容在卞家搞出来的事,她作为留守大宅的管事娘子,也是有所耳闻的,因此一听说三姑娘又给卞家去信了,就觉得不妙。
张婆子作为听说过风声的人,也知道蔡老田家的在担心什么,眨了眨眼:“放心,我是规规矩矩去传信的,卞奶奶问我什么,我也是规规矩矩答话,出不了差错。”没有提太多细节。
蔡老田家的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你先去跟二姑娘复命,她在自个儿院子里呢,但一会儿就该出来见大少爷、二少爷与大小姐他们了。你最好动作快些,否则少爷姑娘们见了面说话,一会儿又要开饭,只怕二姑娘就没功夫见你了。若是没什么忌讳,晚上咱们见面再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