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之一口气说完自己知道的卞家有关消息,顿时觉得口干得不行,忙忙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应该没遗漏什么吧?说实话,打听卞家消息时,会顺便打听到宁国侯府的近况,他也挺惊讶的。但没办法,宁国侯夫人这几年一直在想办法从曹家那里争取助力,没少跑承恩侯府。明明曹家当时还未出孝呢,她也不嫌晦气。承恩侯府与曹家其他几房的人都有些嫌她烦了,曹二爷夫妻俩更是心生厌恶,认为她是在给女儿女婿添麻烦。曹荣成天听着母亲抱怨宁国侯夫人,对她母子等人的情况还是挺了解的,与他闲聊时,顺嘴就给说了出来。他惦记着程笃正是谢映容肖想了许久的男人,特地多打听了几句,这不就把情况都打听清楚了么?
谢徽之其实并不讨厌程笃,这种别人家的孩子对於他这种前纨絝子弟而言,太过遥远了,但程笃坚决拒绝了谢映容,并且对谢映容不屑一顾,这就让他很欣赏了。哪怕相互间并不熟悉,他也很乐意去夸程笃是个聪明人。如今知道程笃事事顺心,前途似锦,外家一帆风顺,敌视他们的宁国侯夫人母子却没得好结果,他心里当然会畅快无比。
至於这当中还有王湄如与程王氏这两位仇人如今过得如何风生水起,令他起了警惕之心,就不必在下人面前罗嗦太多了,免得蒋婆子不知深浅胡乱传出去,引起家人恐慌。反正他们谢家的人马上就要到北平去了,头上还有燕王殿下庇护。王湄如再得宠,也仅仅是东宫之中一个没有品阶的贱妾,手还伸不了这么长呢!
谢徽之心情很好地给自己再倒了一杯茶,这回他开始慢慢品了,还有心情去想今日午饭会有什么好菜。
但蒋婆子的心情却与他截然相反。她脸色难看地看了看谢徽之,又看向谢慕林:“这么说……三姑娘跟老太太说的那些事儿……全都是假的?!卞家不但没有落魄,反倒还攀上了皇子,过得比咱们谢家都要风光了?!”
谢慕林不由失笑:“这个帐不是这么算的,只能说卞家确实抱上了四皇子的大腿,但将来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还是未知之数呢。我们家跟卞家压根儿就不是仇人,老太太跟人家卞老太太,也不过是三观不和,言语间有些口角罢了,什么大不了的事?等离了京城,老太太只怕就没机会再见到卞老太太了,何必在这种小事上跟人争闲气呢?等三妹妹回来,不管她是怎么说的,老太太自个儿乐就行了,别再叫三妹妹去卞家打探了。人家家里既然已经有了大靠山,咱们就不好再放三妹妹去得罪人啦。”
蒋婆子板着脸,暗暗生着闷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家跟卞家未必就没有来往的时候了。方才三少爷不是说,等四皇子过继去了燕王府,卞举人很可能就要跟过去做官么?到时候卞举人就在咱们老爷眼皮子底下做事,家眷也肯定是要碰面的。老太太若知道了这事儿,还不定怎么生气呢!”
哪怕卞举人到时候只能从小官做起,比不得谢璞已是从三品高官,但未来燕王嗣子欣赏的人,跟现任燕王重用的官员相比,谁又比谁差了?天知道将来卞举人会不会把谢璞给挤掉呢?
谢慕林听了蒋婆子的话,眼神虚了一虚。四皇子要成为燕王嗣子的流言,在京城里四处流传,据说连皇帝都听闻了,还发过火呢。可旨意一日未下,流言就始终是流言。她觉得四皇子不会到燕王府去的,所以蒋婆子的担心完全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