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立刻就告诉文氏,这家铺子极有可能是曹家产业,提醒她今后不要再召他们上门了。文氏也有几分后怕,却又不敢声张,只与谢映慧、谢慕林与谢映芬三人提起,让她们日后若要出门逛街买衣料做衣裳,就尽可能避开这一家。至於谢映容,她本来也没有这种自由,告诉她也没什么用处。
知道实情后的谢慕林首先担心的是北平的种种消息可能早就通过各家官眷的嘴,传到绮罗坊一众人等耳中,然后泄露给曹家人,也不知燕王府与谢家从前已经吃过几回亏了。
谢映慧心中恼怒无比,原以为到了北平后就能彻底摆脱曹家,没想到曹家人竟如此难缠,还立刻想到这罗掌柜夫妇若是奉了东家之命,往北平各官宦人家传些谢家人的闲话,岂不是会害了她们的名声?!这点需得小心提防才好。若是能使个法子,干脆利落地堵上绮罗坊众人的嘴,让他们没法再四处传谣就好了。只可惜父亲谢璞未必会行这等雷霆手段,她只能暗暗提心吊胆。
谢映芬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宛琴不知轻重的行为,不但连累了全家人,还可能害了自己的性命。她大约以为,自己只是在小打小闹地跟曹家旧人通个信、见个面而已吧?因为被正室文氏勒令对一个粗使婆子赔礼道歉,连亲生儿女都不站在她这边,认为她本来就做错了,赔礼是应该的,她心里觉得深受屈辱,怀念起从前在后宅中地位仅在主母曹淑卿之下、连平妻文氏都不放在眼里的风光日子,才想要找到从前的故人,盼着能得到故主的权势支持,好改变她如今的境况……
可这样的想法本就是错误的!谢曹两家早已反目,身在谢家却想要借曹家的势,对主君、主母施压, 何其愚蠢?!若宛琴只是寻常犯个蠢,也就罢了,偏偏曹家却不是好相与的。曹家对燕王府忌惮已久,能安插在北平城中的耳目又怎会是小意思?光是看这绮罗坊众人日常出入各家官邸的行径,谢映芬便知道,这事儿一旦曝光,肯定会闹大。到时候,就算燕王府不屑於跟妇道人家计较,谢璞看在儿女面上不对宛琴赶尽杀绝,其他官员也未必乐意轻饶了她!能不公开罪名,只用一根白绫,悄无声息地死去,就算是好的。若是连这样的仁慈都不可得,要被官府拉去明正典刑,谢璞夫妻绝不会阻拦,那就真真生不如死了!
谢映芬每日如坐针毡,同时还要照看生病的胞弟,却又不敢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往外说,如此煎熬,倒把自己折腾得越发憔悴了。知情的大姐谢映慧对她是恨铁不成钢,认为她没必要对生母宛琴再有留恋了,自然也没必要自我折磨。知情的二姐谢慕林只能劝她宽心,但更倾向於让宛琴坦白从宽,省得旁人还要费力气去盯梢跟踪,可谢映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的姨娘不是这种聪明人,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眼看着谢映芬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差,姐妹们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也没法劝说。终於,宋氏被惊动了。她与谢梅珺讨论过之后,便在晚上命人请了谢璞过来:“关於芬丫头,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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