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告诉妻子:“京西大营着实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萧家扎根太久了,那边的人基本只认姓萧的。我明明跟过萧将军几年,但因为没在京西大营待过,还是禁卫军出身,他们就看我不顺眼。如今调来顶我们职的,也是萧将军的旧部……我觉得他们自己人做同僚,相处起来会更为自在些,倒也不必非得跟他们挤。京里重要的军职多了去了,我这个身份,只要肯办事,还怕没处去么?”
朱恪晌之妻担心地看着他:“可是……三殿下与萧少将军对你有所期待,你若是没能调到他们想要的职位上……他们又会如何待你呢?”
朱恪晌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炭盆方向传来诱人的香味,朱恪晌之妻连忙拿银铗子把酥饼拿下来,放到碟中,推到朱恪晌面前。
朱恪晌看了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方才伸出手来拿起一个,慢慢地边吃边道:“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我们几个人还没走呢,萧少将军就已经心急着想知道什么人可以顶替我们的位置了。虽说他们要办的是大事,这都是人之常情,可我们没招谁惹谁,忽然就被调离了如今的职位,大好前程受阻……那都是为了谁呢?!他们这是不是太薄情了些?萧少将军还觉得这事儿是巧合,只是运气不好,但我总觉得……兴许是宫里察觉到什么了,只是没有证据,又或是皇上心软,不想大开杀戒,才用这种法子警告我们。只要我们离了能出乱子的位置,再安排上可靠的人,那无论我们原本打了什么主意,都不可能实现了。”
朱恪晌之妻听得面色发白:“那……那怎么办?!若是皇上真的知道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调离你们,该不会是打算秋后算帐吧?!等你们离了京城,没人关注了,再动手……”
朱恪晌道:“应该不至於……倘若皇上有明证,早就直接公开办了我们。可如今他只是将我们调离京城罢了,甚至很多人还都是平调……再说,我们也没干什么。三殿下也好,萧少将军也好,也只是拉拢我们而已,压根儿就没提过想让我们帮三殿下办什么大事。所有事都是我们自个儿私下里猜的,哪里作得准呢?我们并没有反叛之心,只是觉得……既然三殿下大位有望,我们这些常年出不了头的人,早早站队,谋个从龙之功,又算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三殿下本就得皇上宠爱,立储希望极大。我们追随於他,再寻常不过了,皇上哪能就因这个办了我们?”
“可是……”朱恪晌之妻欲言又止,“近来我在女眷当中听到些传闻,似乎三殿下……不是他说的那么回事!”
“唔?”朱恪晌抬眼望过来,“你都听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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