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朱瑞,万隆的态度又有了变化。
朱瑞如今的身份已经和先前不一样了。如果说他先前只是还未正式得到册封的燕王世子,如今他便是当今圣上名义上唯一的儿子。万隆还不清楚新君父子俩的想法,暗暗猜测着新君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大行皇帝,把皇位越过亲生儿子传给他这个弟弟的?而新君又是否会在今后设法剥夺掉储君的继承资格,改让自己的儿子继位呢?
虽然新君如今唯一的儿子,也同样是大行皇帝骨肉,但论亲近程度,自然是远胜於储君朱珞的。
所以万隆看着朱瑞,就象是看到了未来的储君。哪怕朱瑞将来不做储君,也是一位极受重视的皇子。从小在平昌侯府这样的勳贵府第里长大,万隆对於身份、地位这种东西是十分敏感的。他就好象忘了自己与朱瑞其实是连襟的事实,不由自主地就先在后者面前低下了头,用一种下属对上位者的语气,恭恭敬敬地请安问好。
就象是从前他在燕王面前做的那般。
朱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新君的册封旨意下来得有点急,也没什么正式的仪式,但他已经是燕王了。在宫里的时候,很多人面对他时,都改变了态度,如今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万隆罢了。万隆的妻子谢映容与他的妻子谢慕林并不是感情很要好的姐妹,所以他心里也没太把谢映容的丈夫当一家人。只是觉得对方可用,便视作可以培养的副手、下属了。既然是下属,那么对他说话恭敬些也是正常的。
他也很和气地让万隆免了礼:“都不是外人,你不必如此客套。坐吧。这几日太忙了,我都抽不出什么空回王府来。听说你这几天都到府里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万隆顿了一顿,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听说了新君的人选后,第一时间跑来抱大腿的,并没有什么正经事要禀报,只是朱瑞开口问了,他也得有个听得过去的借口掩饰一下才行。心念电转间,他已经想到了答案:“有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紧。只是我听说了消息,就觉得还是跟王爷说一声的好……柱国将军府的萧夫人,似乎打发人往扬州去买一处宅子了,地点还离扬州行宫不远……我也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朱瑞怔了一怔:“哦……原来是这件事呀。”他放缓了神色,无奈地笑笑说,“不打紧的。萧夫人并没有歹意,萧将军已经跟皇上打过招呼了,就由得他们去吧。”
万隆自然知道这只是一件小事,但他决定做戏要做全套:“真的不打紧么?萧将军虽然已经致仕,但他与军中好几位将军都依然保持往来。三殿下正正是被送去了扬州行宫,萧家大小姐又素来与他情义深厚,万一萧将军夫妇被女儿求得心软了,又主动贴上去……”
朱瑞是真的不介意这件事:“无妨的。萧家只是打算把长女送去扬州休养罢了。萧小姐想离朱玏近一些,也算是个念想。等朱玏依照大行皇帝遗旨,在大明寺中念经祈福满三年,他就可以娶妻了。到时候,只要太后娘娘与皇上不反对,萧家就可以把女儿送去扬州行宫完婚。萧小姐能得偿所愿,嫁给朱玏做正妻,哪怕他只是个庶人也无所谓,自然不在乎多等他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