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蕴一同坐在马车内的初意称奇道“姑娘给的银子也没有过让他们兄妹还的意思,可他们却是从码头跟了一路,就为了还银子给姑娘,倒是正直得很。”
苏蕴也点头应同“兄妹二人品性确实是好的。”
但随即初意又好奇了起来“那青年看着像是把全部银钱都还给了姑娘,他们吃饭怎么办,还有他们初来金都不久,又住在什么地方”
苏蕴笑道“你真是爱操心。他们从医馆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月,怎么都安顿了下来。或许还不尽如人意,但起码现在不用再像先前那样病急乱投医了,再者那洛郎君有功名在身,也可在码头当脚夫后的空闲帮人写书信,或抄誊书籍,总能谋得营生。”
说道这,笑容淡了下来“可就是做了这些后,就算是有些本事的,春闱恐怕也难以上榜。”
除非是天资过人,才会在颠沛流离,无心也无闲温书的半年之后的春闱取得功名。
但即便是天资过人,恐怕也很困难。
若是兄妹二人信得过,倒是可以让他们帮忙,她也可帮一下他们。
初意这才反应过来,惊道“对了,那洛郎君说他是来会试的,那他岂不是举人”
苏蕴点了点她的鼻梁,无奈道“你呀,都听了些什么”
笑了笑后,叹了一口气“便是举人又能有什么用这满金都的举人还少吗若他这个举人没有引荐,在这金都有谁能帮到他”
虽说举人在地方受追捧,可这是金都。
天子脚下处处都是能人才子,达官贵人,那些个举人倒是拿不出手了。
再说虽也有一些京官会拉拢那些来金都会考的举人,让他们作为门客在府中住下,待他们入朝为官之时,也能成为助力。
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收的。
会试如何,八字尚未有一撇,她更不知那洛郎君才识怎么样,所以她对这拉拢不拉拢的也没什么看法,现在满脑子都是赚银子的想法。
想到这,苏蕴低声与初意道“你觉得他们二人的品性能信得过吗”
初意点头“看他们今日的举动,奴婢觉得还是可信的。”
苏蕴小声问“那你觉得我在外边开个小铺,或者先弄个小棚子来卖些香膏与胭脂,还有刺绣,交由他们兄妹二人来打理,你觉得如何”
时下能商量的人只有初意,苏蕴也就把想法说出来了。
初意闻言,先是一惊,然后压低声音道“可姑娘才见那兄妹二人两回,这就决定了,会不会太草率了”
苏蕴“所以等下个月,他们若是真的如约而至,便说明不用再怀疑他们的品性了。况且我瞧那个小姑娘的嘴儿也是个利索的,到时买姑娘家用的这些玩意,就是要这样嘴儿利索的。”
初意回想了一下,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苏蕴也就这么决定了下来,到时也可不用着急开铺子,先在市集弄个小棚子,让他们兄妹二人先试试。
如此也能帮到他们兄妹二人,算是互助互利了。
马车行至码头,有些堵塞,便行驶得很慢。而如今快晌午了,烈日当空,马车也渐渐地开始闷热了起来。
苏蕴把帷帘卷高了些,谁承想却是与并侧在一旁的马车中人对上了视线。
苏蕴一怔,怎么都想不到会这么巧地在此处遇上了顾时行。
顾时行见到苏蕴,微微一颔首,似在问候。
对方如此,总该不能冷着脸,苏蕴也就回以一点头,然后收回目光,连帷帘也不卷了,任由它垂落。
顾时行看了眼那放下的帷帘,透过竹编帷帘的缝隙,隐约可见马车内女子的轮廓。
心情莫名复杂了起来。
重回四年前已经有快一个月了,但顾时行到底还是有些许不习惯房中只有他一人。
以前夫妻二人同住一屋,几乎是一晚都无话可说,好似与他自己一个人似乎也无甚区别。
但还是不适应,每每看书看得沉浸之际,都会一时忘记已然不是二十七的年岁了。
所以会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一眼苏蕴算账或者做女红活时坐的位置,又或者看一眼床榻,但都是空无一人。
有那么一瞬间,顾时行觉得屋里空荡荡的。
作者有话要说推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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