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见她这样,忍不住问“还是说,你在介意我”
“不是的,没有,没有”周婧仪急得连忙摆手,“这跟你没有关系,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她赶紧解释“重点不是他有没有喜欢你,而是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我,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千万不要多想啊”
周婧仪是拎得清的人,简宁很放心她,但是亲耳听见她这样说,她的心就彻底放下了。
简宁也忍不住叹气“等找个机会我跟他说清楚吧,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以为我拒绝得够明显了”
“不说他了。”周婧仪把不开心的这页撕掉,“十月之后,我现在排练的这个新话剧就要开始巡演了,到时候我给你送票,你可要记得来捧场啊。”
“那当然啦你的所有第一场话剧我都要支持好不好对了,还没问你这次演什么角色”
周婧仪很开心地说“变性人啊。”
“”简宁一时失语,最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了些尊敬“也就是你,才愿意当喜剧演员,换做是我,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演这种自毁形象的角色。”
靳琛自从那天之后,就一直没回家,虽然简宁一个人也挺高兴的,但是这种问心有愧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她连花钱的兴趣都没有了,冥思苦想该怎么才能让靳琛消气。
最终,她决定拿出诚恳的态度,好好跟他道个歉,希望他能原谅自己。
如果不原谅自己
简宁握了握拳,那干脆就离婚算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这段婚姻她又不亏
在确认这一晚靳琛又没有回来之后,第二天,简宁认认真真花了一个妆,给自己做了个心机又不显刻意的造型,久违地再次把自己打造成小白花形象,怎么柔弱怎么来。
她让司机把自己送到公司去,约摸时间差不多时,她先在网上搜了一下靳氏在宜城总部的地址,然后点了一个外卖,地址写了靳琛的手机号和他的名字。
简宁原本在甜品店等待,眼看着屏幕小地图上,骑手位置越来越近,她顶着太阳出去迎接骑手。
她赶在骑手打电话之前,抢先从骑手那里接过东西,这才拎着外卖进入公司大楼。
一楼前台中的一个拦下简宁,询问她的来意。
简宁现在是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小白花,她捋过一边鬓发,露出漂亮的耳朵和单侧下颌,眉宇染了些急色。
“不好意思,我是附近蛋糕店的,这位叫靳琛的先生从我们店订了蛋糕,要我们立即送上去,但是他没有写具体楼层,请问你们认识他吗能帮忙刷一下电梯吗”
她拿起从骑手那接过的蛋糕,上面有靳先生,和他私人的手机号,备注那里还写了尽快送到,很急,谢谢。
送蛋糕的女孩似乎很怕耽误时间,又说“我的外卖快超时了,我怕这位先生会差评,能先让我上去吗”
她似乎并不知道靳琛到底是谁,只当是这里的普通员工。
前台忍不住笑,说“这是我们老总呢,这样吧,我过去帮你刷一下,你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你”简宁双手合十,激动得眼眶含泪。
前台绕出来,带她穿过闸机,替她刷了卡,说“顶楼就是了,上去交给秘书就行。”
“谢谢你啦”
她没有先到顶楼,而是在顶楼下面那一层停了一下,她把外卖袋子和包装全都扔掉,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家里拿的袋子来,把小蛋糕装了进去。
做好这些,简宁才上楼。
上去之后,简宁跟秘书说是跟靳总有约,一路还算畅通无阻地进了靳琛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靳琛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忙着翻什么文件。
似乎听见有人进来,他自文件中抬起头,就对上了简宁的目光。
多日不见,他并没有什么变化,头发背梳着,眼神锐利淡漠,脸庞英俊而斯文。
跟在平时的样子不同,要多了几分威严。
看到简宁,他眸光一凝,问“你怎么来了”
“我。”
简宁心想,是到了该营业的时候了,她这种上班型婚姻,有时候就是得伺候一下甲方爸爸。
她轻轻咬住下唇,低下头,说“我想你了,然后学着做了一份芝士蛋糕,路过这里,就想给你送过来”
靳琛定定瞧着她,也不开口。
他不说话,她就不敢往下进行,只能停留在“委屈但不说”这个阶段。
半晌。
靳琛下巴微抬,指着那边的桌子茶几,说“放那吧。”
“”简宁并不死心“你不想尝尝吗,老公。”
“不想。”
“”
甲方爸爸有时候就是这样任性呢,她应该包容。
她暗暗吸了口气,把外卖买的蛋糕放到了茶几上,见他继续看文件,也不理自己,简宁就有点包容不了了。
从小到大,简宁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她都已经这么卑微了,他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看看他拽的那副样子,她管他叫秃毛狮子有错吗难道他不拽狮子都没他拽
她在心里一通咒骂,然而到底是理亏在先,她决定先打破一下这个沉闷的气氛。
眼睛在办公室里巡视一圈,她看到角落放着一个老式留声机,她“哇”了一声,没话找话道“这个留声机好棒的吧,用来放唱片一定声音很响。”
靳琛抬头看她,一脸“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无聊”的表情。
简宁硬着头皮“不过,没有我想你那么想”
“”
靳琛也吸了口气,他抬眸,忍着耐性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语气微冷,锐利眼神直射过去,别说是简宁,就连公司那些所谓的元老见了,双腿都会不自觉打颤。
他问完这句话,以为又要听到什么她胡扯的回答,没想到方才还好好的女人,下一秒,唰一下流下两行眼泪。
“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别生气了啊。”她一边说,眼泪一边啪嗒啪嗒往下掉,“你每天都不理我,也不回家,我晚上一个人睡那么大的庄园,卧室又那么大,我超害怕的,我每天都在等你,可是一直等不到,每天醒来只有我一个人。”
“你要是介意我给你改的那个备注,你也可以改我的,你想改什么改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了,但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抱着谁睡觉,前天晚上风好大,我就在想,要是老公陪我就好了。我想去三楼取东西,我一个人也不敢去,我知道我很脆弱,可我就是一个没有老公就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废物啊。”
“给你的备注是我们结婚时改的,你那时候对我那么凶,每天都对我脾气很差,又不理我,我不可以不高兴,不可以发脾气吗我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会再惹你心烦了。”
她一双杏眼梨花带雨,眼中含着泪,就那么看着他,强忍哭腔说出这些话,鼻尖都哭红了。
说到最后,她擦掉泪水,不肯再让眼泪掉下来一滴。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她每说一句话,靳琛那颗冷硬的心就多了一条缝隙,一直到她眼眶的泪掉在地上,他那些防线也跟着碎了个彻底。
的确,他那时不喜欢她,对她态度称不上好,如果是那时的事,也的确情有可原。
最关键的是。
当她带着哭腔说出“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的时候,靳琛被她的语气攫住,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也跟随她委屈的语调,变得肿胀,难受。
他忽然发现自己是个罪大恶极之人,居然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如此对待一个女人。
靳琛的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他只能尽量平复自己的涌起的心绪,说“没有讨厌你。”
简宁的哭意止住,不可置信地看向靳琛。
“真的吗,老公,你真的不讨厌我吗”
“嗯。”靳琛说着,“收购枕水江南的事情,最近一直在交接,有时还要亲自考察酒店,没有时间回去。”
简宁的泪再次涌了出来,她一整个奔跑过来,扑到靳琛怀里,紧紧抱住他,说“呜呜呜,我就知道老公不会生我的气我的老公最好了”
她直接坐在了靳琛的怀里,搂着他的脖颈,亲昵地与他相拥。
这是靳琛第二次与她拥有这样亲密的拥抱,满怀都是她,缝隙都被填满,两个人紧紧拥抱,感受彼此的怀抱,力量。
是非常温暖的感受。
这种感受别开生面,靳琛觉得自己有些分裂,一面在享受拥抱,一面又没办法完全享受,他在思考到底为什么会有温暖的感觉。
另一边。
简宁在靳琛看不见的背后擦掉眼泪,累得她长舒一口气。
我哭了,还是装的。
太久没这么投入地演戏了,她觉得自己的技艺都不够纯熟了。
也幸好靳琛总算接了她的戏,不然再让她说一些内心独白,她真的是憋不出来了。
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这是真的,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了女人的眼泪,尤其当她口口声声说爱你的时候,多多少少会让男人产生一点负罪感。
只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眼泪终极武器,如果使用得太频繁,就不值钱了。
所以就只能用在一些关键的时刻,比如挽回甲方爸爸,挽救豪门生活。
对简宁来说,眼泪的下次使用时期就很关键了。
不过可算是把靳琛哄过来了,不生气就好,哄秃毛狮子这种事,还是得顺毛来。
戏演到这儿,简宁觉得已经可以落幕了,但是她不能生硬离开,总要有个好的收尾。
她松开靳琛,与他对视着,耳根红了红,说“好久都没有跟老公见面了,我可以亲亲老公吗”
靳琛没说话,托住她的后脑,直接吻住了她。
原本是打算亲亲就算了的,然而,当她的齿关一点点被撬开,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耳边传来几声按键的声音,她从他的吻中停下,喘着气回头,发现百叶窗不知何时遮了起来,他办公室的门也加了一道锁。
她的心中警铃大作,单手按住胸前的衣领,心跳如擂鼓“老公门怎么还锁了”
他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美人在怀,娇滴滴跟他索吻,亲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没有感觉。
虽说她已经认了错,可他心中还是有股火难消。
尤其想到她在看别的男人的腹肌,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在他体内乱窜。
靳琛原本是打算将事情冷置过去,现下她主动送上门来,落到他手里,又怎能让她跑
但这些念头,没必要对她说。
他捏起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脸勾向自己“不是说想我了么让我看看,你都是怎么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