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干涸暗沉下来的血迹,点点斑驳糊了一身本该是高贵得体如今却只剩阶下囚的凌乱不堪。
那些画面再次铺天盖地的压过来,眼及所处,尸横遍野,鲜红的血漫过皇城每一个角落,一注一注汇成血河,灌入公主府那一池洁白纯美开得极娉婷婀娜的白莲池,将盛放的一朵朵白莲染成刺目的红色。
厮杀声还在继续,这是东尧为之天崩地裂最激烈的一次战役,天止国并非夏衡国以往所灭的小国,亦算得上一带物富民丰的强国,但就是并不弱的他们,依旧被夏衡国不费吹灰之力给灭了,所有天止国的子民无一幸免。
她的父皇母后,还有明澜将军带着一队禁军护着她一退再退,退到再无路可退,身后只有三丈多高的城墙。
高高的城墙,前后皆无路。
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片血光之中,天地仿佛换了颜色,那些罪恶深重的屠戮,残暴不仁的掠杀,在耳畔犹如噩梦一般不断的折磨着她的思绪。
她麻木的站在圣殿的城墙上,猎猎作响的风将她整个人吹得凌乱,鲜血从她紧握的手中一直往地上淌,身后,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中。
城墙下,战火中,映满夏衡国入侵者越战越疯狂的嘴脸,他们在肆意的烧杀掠夺,鲜血只会令他们更加饥渴,她恨之入骨的盯着正与她遥遥对视且露出一脸漠然的那个人,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知道他,那个十恶不赦唯恐天下不乱的夏衡国新君主——夏沉暄。
她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她已记不清,只知父皇母后将一古玉雕琢的镯子戴入她手腕,然后让明澜护她,他们则现身去引其他追兵。
止云兮从惨痛的往事抽离出来,手不自觉去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上那只古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