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猛一抬首,加重一片昏眩:只一刹那间,寒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双鹰眼,赛过利剑。
只觉不可思议,差点摔倒在地:“他何时何时起身?何时落地?因何快得无与伦比?”
惊骇至极,不知如何生出勇气,僵冷中一笑展颐:“并非多年,只有十天。”
便在此时,殿顶传来“恩公”一声疾呼,无限惊急:“阿蜃!不要理他!快走!”
青荷大惑不解:“地狱果然离奇,恩公因何称我阿蜃?寒开因何叫我楠笛?”
更觉委屈:“寒开好歹未露杀机,倒是恩公置我于死地。”
转念又想:“恩公再有不是,毕竟救我不遗余力,我怎能忘恩负义?”
只好自我安慰:“他是一代英雄,自然非比寻常,不同凡响?”
左右权衡,痛不欲生:“其实我想走,其实不想留!事到如今,冻成冰狗,血脉倒流,想要自由,如何能够?”
寒开对头顶“恩公”理也不理,盯着她一双清澈如水的眼,戾气顿减,柔情似水,笑容满面:“楠笛,时隔十七年,你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么顽皮!还是那么娇憨!”
天打雷劈,她也不会如此震撼:“我这幅尊容,一点没变?还顽皮?还娇憨?你是人贩,到处行骗?”
青荷不待开言,寒开一脸欢笑,如春风化雨:“楠笛,何必涂花一张脸?掩饰你倾国倾城的容颜?”
想到脸上药膏被江水浸泡,又遭雨水冲击,定是花里胡哨,青荷心下羞惭,只好极力掩饰,口进谗言:“寒大人才是雄风不减当年!”
寒开脸色骤变,摸摸老脸,眼含热泪,一声慨叹:“楠笛,你不知道?如今的你,风华正茂;如今的我,空有其表。这些年没有你,我人在高位,不胜其寒;声明显赫,却寂寞孤单。实际上不必出手,楠笛大恨已解,大仇已报。”
她人已冻僵,满脑子胡思乱想,一颗心更是惊骇迷茫:“解恨?我一现代人,能有几多恨?报仇?你一古代人,何须我下手?”
寒开自顾沉迷,侧耳聆听,窗外冷雨,淅淅沥沥,听得入神,更显一脸醉意:“楠笛,我当年痴心于你,不惜俯首称臣,卑躬屈膝,却是倍受冷遇。实际上,你父君但肯笑纳,我绝不会叛他。只可惜,奇山才是他认定的佳婿。我满心不甘,只能铤而走险。”
她闻言一头雾水:“楠笛原是帝姬?其父原是吴帝?寒开一片痴心?堇茶置于何地?奇山又是何人?是否娶了楠笛?”
不由满心怨恨:“这一世的记忆,不知被我丢到何地?害我一直云里雾里,不辨东西。事到如今,如何应敌?”
转念又想:“寒开好大的胆子!幸而吴帝不在此地,否则早已人头落地!”
她心里尴尬,嘴上胡诌:“陈年旧事,何必再提?”
寒开虽是伤痛难抑,却掩饰不住满面诧异:“楠笛,我知你心底无私天地宽,可是血海深仇,怎能抛诸脑后?”
她不解当年仇怨,索性一笑置之:“人生在世,苦乐二事。找你寻仇,无异寻死。我命虽贱,何至于自讨苦吃?更应敝帚自珍,多寻乐事。”尤其要紧的是,逝将去汝,适彼乐土,寻我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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