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划破即将天明的夜空的声音是,令人胆颤的木仓声。
雨宫纱夜重重地倒在地上,脑子里残留的恐惧让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怎么为自己急救。
“大哥,有人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站在她身边披散着银色长发的男人收回了木仓,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而在听到胖男人有些急促的声音后,微微闭上眼。
“走。”琴酒冷淡的回应了一声,转过身没有再看倒在地上的雨宫纱夜。
“cherry她”
伏特加难得露出一丝不忍的情绪,地上的血迹明明在这样决战的黎明前一点也不显眼,在他看来却刺得眼疼。
“就算能够确定她不是叛徒,也不能被那些老鼠们抓住一点可以击溃我们的信息。”
琴酒侧过头,双眼中已然没有一开始的复杂情绪,只剩下了冷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组织成员,在与红方交战的今天只会让我们的胜算变低。你不会知道她到底会不会把关于组织的事情告诉他们。”
已经是和红方决战的紧要关头,面对虎视眈眈想要把组织一锅端的联手组合,像她这样表面上的基层组织成员,最好的归宿就是把组织里所有的事情都带进地狱里。
琴酒从伏特加手中拿过帽子戴上,遮住了半边脸,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雨宫纱夜看着两人飞快地从她的身边离开,颤抖着手伸进口袋。
口袋的位置一片濡湿,鼻间传来了浓厚的血腥味。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从胸部那边传来的剧痛,就算只是动动手指都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她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想要大口呼吸,空气却像穿过她一般,心底传来的绝望快要把她淹没。
雨宫纱夜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手机解锁,拨通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
手机那边没有声音,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雨宫纱夜想起来,自从她加入这个组织之后,如果她打电话过去,不管怎么样都要等她开口说话,对面才可以开始说话。
可是现在的她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巨大的委屈排山倒海之势向她涌来。
她好想听她的声音。
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就连唯一的家人声音也听不到吗
她为了加入这个组织断绝了家族关系,就连父母车祸葬礼都没有参加,为了自己的妹妹生活在无忧无虑的世界,明明做了这么多,却在自己临死前都无法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吗
啊,是了。
雨宫纱夜一直催眠自己,加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药医学研究所而已。
原来自己内心早早就察觉到了这个研究所的可疑了吗
偏偏还自我欺骗,以为找到了多么好的医药公司。
她听着电话那头轻轻的呼吸声,很有规律的呼吸,没有一点紊乱,看来最近有好好的睡觉,有好好的生活。
雨宫纱夜只感觉身体的疼痛骤然减轻了,她双眼无神的看着渐渐亮起的天空,慢慢的又黑了下来。
“姐姐”
“是姐姐吗”
“姐姐”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少女清脆的声音,可是这个时候的雨宫纱夜已经听不到了。
“雨宫医生,雨宫医生”
雨宫纱夜猛然惊醒,然后迎面扑来的却是刺眼的灯光。
她忍不住伸手遮挡住那刺眼的灯光,却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的床上,身侧站着熟悉又陌生的脸,同僚白石惠和绯山美帆子穿着深蓝色医生制服神色担忧。
看到雨宫纱夜醒来,两人都微妙的舒了口气。
“你最近真的没问题吗”绯山美帆子的语气有点不好,白石惠隐晦的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绯山美帆子耸了耸肩膀,扭过头去。
“我这是”雨宫纱夜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白石惠轻轻按在了床上。
“你在急救室主刀时突然倒下了,你没有一点印象了吗”白石惠看着她满脸迷茫的模样,不禁轻皱着眉,“你的昏迷直接失去意识了,我和绯山刚好外出,实习生们慌成一团,好在蓝泽医生在,稳住大家的情绪,现在病人的情况也很稳定。”
雨宫纱夜被这么一提醒,她想起来了。
她刚加入组织的时候,两边倒的高强度手术和研究工作让她身体根本适应不了,在出外勤带回烧伤严重的病人、正准备执手手术时昏倒,留守的实习生们六神无主,甚至停下手中的急救工作尝试把她推醒
还好蓝泽耕作医生在办公室,不但马上救场而且当场所有的事情都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条
雨宫纱夜刚想说什么,就被脑中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忍不住扶住了脑袋,她咬着牙干巴巴露出一个笑容,“我我会跟蓝泽医生道谢的”
“道什么谢”绯山美帆子没忍住,看着她扶着脑袋疼得扭曲了容颜还不自知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几年走来的同僚,你还缺他一句不客气”
白石惠有些无奈,她轻轻拉了拉绯山美帆子的衣角,女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大胆地抓住了雨宫纱夜的手。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把朋友之间举手之劳的事情分得那么清楚。你是要把所有对你友善的人都推走吗”
“”
是啊。
至少在那之前她还是她的